士兵们手持武器到处搜寻的时候,皇宫的地下密道里,天子因为灰尘咳嗽了两声,宋訾一只手提着灯,一只手递出帕子,“这里这么脏,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美人用散发着竹叶气息的帕子捂住唇:“不碍事,来都来了,哪能半途而废。做事情要有始有终,这话还是小七对我说的,还是说,小七之前都是在哄骗,对我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我怎么不好奇。”宋訾用小刀割下衣服下摆的一块布料,“阿言,你低头,我帮你绑个头发。”
他也没带什么缝衣针之类的,走了这么远,又不好折回去拿帽子,干脆临时做一个布帽子。
他们随便走一下,到处都是灰,洗个头发也不容易,皇帝又怕冷,还怀着孕,要是着了凉,生了病,又不好随便吃药。
司马彦乖乖低头,任由宋訾动作,感受着情郎温热的手指触碰着他的脖颈,肌肤相触,像是在平静的湖面点出阵阵涟漪,颈部是一个人身上除了心脏之外最脆弱的地方之一,他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克制住自己的本能,憋得声音都变了调:“小七,你好了没有?”
密道里传来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听上去还怪响亮的。
“马上就好了。”宋訾顺手擦掉皇帝脸上蹭到的一抹灰,“瞧你,都从小白猫变成小灰猫了。”
“灰头土脸的不好看了?”皇帝对自己的美貌值格外在意,以前他不是这样,甚至有些嫌弃这张脸,但是陷入狂热的爱情之中后,他就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
“别说小灰猫,小黑猫也好看。”宋訾提醒司马彦,“阿言,你可不能往脸上抹那些粉,我就喜欢干干净净的,而且你已经够白了。”
时下的审美,就是喜欢那种飘飘如仙的,不仅是袖摆做得特别宽大,士子文人绝大部分以白为美,毕竟干苦活要晒太阳的老百姓大多又黑又糙,或者是营养不良脸色蜡黄,白象征着富贵。
一些不够白的文人,还会往脸上擦粉,含铅量很高的那一种:“那些让人短时间就变白的粉用多了,会烂脸,还有毒。”
“小七你知道的真多,竟然对胭脂水粉还这么了解。”
宋訾清咳一声:“我娘和阿姊都要用这些,难免有所关注。”别说他娘了,他那日成婚的时候,喜婆还想往他脸上糊一脸的铅粉呢,当然被他坚定地阻止了。
他想起什么来:“到时候以阿言你的名义,可以想办法告知天下铅粉的危害。”
以前他作为丞相府的公子,只能不让家里人用这个,他娘传播出去的小圈子有限,影响力也不够大。而且卖这种东西的,很多都是世家大族,出面阻止,有时候触碰到别人的利益。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他当初主要就是为了明哲保身,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是皇后,格局就得放大一点。
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皇帝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地面上厚厚的灰尘上,出现了一排陌生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