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跟着金莺,不远处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形彪悍的护卫,一行人招眼得很,严世南本身便是个特立独行之人,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打开家门时,看了池真真一眼道:“家里地方小,我取了东西就来。”
他平日的爱好极杂,一个人住又不收拾,门后推着许多杂物,一看便知无处下脚,池真真只得带着人去巷子口的茶楼里等他。
不多时,严世南提着个小包裹走来,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扔,懒懒地道:“打开看看。”
他叫来茶楼伙计,点了最贵的茶,还叫了四样干果点心,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仔细品尝茶水,显是对自己制的墨很自信。
池真真打开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墨锭的形状虽普通,但光滑细润,凑近细嗅能闻到淡淡墨香,掂在手中亦十分坚实。
她叹道:“墨不错,可我是要在燕京城里做生意,天底下的好墨太多了,不是谁都能占一席之地。”
言下之意便是他的墨还不够出彩,严世南嗤笑一声,不屑地道:“你几次来我店里,让我品鉴你带来的香墨,是否想让我帮你制有异香的墨,最好连形状也变些花样,再描金银漆?那才是落了下乘,想都别想!”
香墨只是小道,女儿家闺房中用就罢了,文人雅士才不屑用那些。
他,严世南,平生只做最朴素的墨锭,便可胜过其他所有!
池真真当然知道他说的没错,可她有她的想法,暂时无法说服清高的严世南,于是两人头一回的商谈就此不欢而散。
——
通往祁门的官道上,几匹快马疾驰向东,当先一人神色冷峻,他身着便服,腰间却佩着锦衣卫的制式长刀,刀柄处嵌着几颗宝石,阳光下光芒闪烁。在他身后跟着的汉子亦是相同打扮,只是面有菜色,他们跟着首领日夜奔驰,生生将十来日的行程压缩至不到九日,如今终于快到安庆府的边界,本以为能歇一歇,没想到首领大人竟似精神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