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这麽大块,岂不是很值钱!”雪盗两眼放光:“那要是拿去卖……”不用柔碧再揍他脑袋,他自己先把嘴紧紧闭上缩到一边儿去了。
“真是和真人一样啊。”柔碧倒顾不上揍他,对那大娃娃叹为观止,啧啧称赞:“我也听说过,而且这种白净无瑕的绝对是软玉中的绝品。静公子这样礼物真是豪奢珍贵。公子你看,这脸上,这里还有一种红润的感觉呢,这得多难得啊。”
大娃娃身上穿著一件浅绿的袍子,这袍子不是玉雕的,而是雕好後又给娃娃穿上的,质地很好的一件丝袍。袍子虽然也名贵,但是和娃娃一比,那又微不足道了。
“公子,这个……呃,”雪盗忍著笑说:“这麽珍贵的静公子,摆在哪里合适?摆在外头的话,说不定会有贼人把静公子偷了去啊。”
“摆屋里吧。”
“要是,落灰了怎麽办?”
“用水洗,衣裳也可以脱换。”
雪盗的脸慢慢的,慢慢的红起来:“公子……那个,要不,您给换?要是我和柔碧,嗯,我们可不敢冒犯静公子。”
这倒是。
杨丹突然好奇起来,这衣服底下的娃娃,咳,是不是全和真人一样?还是象幼时静静玩的那些娃娃一样,都是,咳,无性别的?
这个疑问在心头一绕,他也没有细想,反正真要换衣服的话,他也绝不会让旁人来动手。
雪盗搂著柔碧嘀咕:“这可得看好了,不能让人给偷了去。静公子也是,这麽贵重的东西就随随便便送到边关来……”
“这算什麽,当初我们幼时出去读书,家里人疼他,把偌大的一张寒玉床硬是千山万水的运到我们念书的书院去,就是怕他苦夏难耐……”
“静公子怕热?”雪盗记得不是如此啊。
“嗯……後来出了点事,他不怕热,倒变得畏寒了。”
柔碧看他神情有些惆怅,岔开了话:“公子,这些天可把我闷坏了。我看营里的兵也够闷的,这冬天这麽长,雪又这麽厚,出操也困难。”柔碧小声说:“听说有好几起打架的了。他们说这雪还是小的,去年都连著下了半个月没有停,房子都要被埋了呢。”
雪盗打个哆嗦:“那得多冷啊。”
“不是,他们说越是这样的时候,冻伤冻毙的反而少呢。公子,这麽长的冬天,可怎麽过啊。”
雪盗虽然不是那种需要去南方过冬的候鸟,可是和喜欢在冰天雪地里蹦跳啄食儿的麻雀也不是一类,瞅著外面皑皑白雪,虽然屋里头温暖如春,还是情不自禁的想打哆嗦。
“好办。”杨丹笑笑:“没事儿做就给他们找点事儿做,省得精力过剩打架斗殴。”
“能做什麽啊?”
雪盗眨巴眼,转头看柔碧。
“别看我,我也不懂。”
反正公子有好办法,他们只管照著做就行。
杨丹四处游历之时,曾经在苦寒之地待过不少日子。冬季大雪封山,总不能让人几个月都待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那会儿当地的人想的一些出行的办法,取乐的办法,都是跟冰雪有关系的。杨丹那时候就跟著一起乐呵过,也记得极清楚,不过那时候他可不会想到,有一天会用到这些。
“嗯,我画几张图样,你拿去善事司,让他们尽快做。做出来之後每样先送一件来我试试。”
“没问题。”柔碧摊开纸替他磨起墨来:“这会儿大家都闲著浑身发慌,还用得著善事司的人做?您画完了我去领点儿料,就我和雪盗干,也指定给您做的又快又好。”
“你哪做过工匠。闲著没事儿多看看书。”
“我觉得……”柔碧怔了一下,磨墨的手也慢了下来:“我应该会做……”
他对生前的事情始终觉得模糊,想起来的只是一鳞半爪。最近想起的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