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颠倒迷离,混乱不堪。

顾轻侯一觉醒来时,已是中午了。

他坐起身,揉了揉眉心,回忆起梦中残影,心下暗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未等他笑完,侍女来外间摆饭,摆完饭,提了热水毛巾进来伺候,对他笑道:“公子中午凑合用些,刚才王爷传话,晚上和您吃火锅呢。”

他心中那股傻笑的劲降了温,轻轻“嗯”了一声,面色辨不出喜怒。

及至下午,各色配菜配料就先行送来,不一会儿,荣王也来了。

顾轻侯正抱着小白挠肚皮,往日,他见了荣王不笑也要挂出三分笑。此时,他提起一口气,还没到一半就中途断了,唇角提了提,是一个不好描摹的微妙样子。

荣王却浑然未留意这细枝末节,他脸上绽放大大的笑容,正是一幅心无挂碍的开怀样子,走到顾轻侯身前,先是伸出手指搔了搔小白的下巴,小白立刻舒服的眯起眼。

他抬起头,对顾轻侯笑道:“怎么不进屋?”他边说边向房内去,道:“好几日未见你,今日要与你好好喝一杯。”

顾轻侯将小白放了,随在他身后慢慢走。

两人落座,荣王拿起酒壶自斟一杯,又拿起顾轻侯的酒杯斟了一杯,看了顾轻侯一眼,道:“你看我做什么?”

顾轻侯这才怔了一下,眨眨眼,道:“我没有。”

荣王忽而靠近顾轻侯,二人相距不过一拳,他的肌肤白皙细腻,离近细看连一个斑点痣印都无。一双眼骨碌碌的盯着顾轻侯。

须臾之后,他忽而伸出一个素长的手指,轻轻点在顾轻侯的鼻子上,笑道:“还说没有,看人看的眼都睁圆了。”

手指尖一触而逝,顾轻侯眼睁得更圆了。

荣王见他这模样,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问:“怎么了,今日总是一副呆呆的模样。”

顾轻侯心思乱转,忘了肩上的手,道:“昨夜没睡好吧。”他偷偷撇了荣王一眼,“这几日你忙什么呢?”

荣王撤回身子,浑不在意的挥挥手,“我能忙什么,朝廷不用我管,天下苍生也不用我操心,无非是闷在这王府里吃喝玩乐。”

顾轻侯听着这话,微不可见的皱了眉,“你不就想这般度日?”

荣王正在低头拨弄盘里的肉,闻言笑了笑,道:“也是,我不就想这般?”

顾轻侯张了张嘴,没再说出话。

这段饭吃的兴味不高,荣王偶然说些府里的笑话,顾轻侯淡淡的听着,但话说的不多。

天色已晚,房门紧闭,荣王盘腿坐在玻璃窗下,借着窗上的凉气散热。

他只着内衫,向后挺着腰,坦然坐在榻桌前,顾轻侯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桌,还隔着桌上的昏黄烛火。

荣王摊开两只胳膊,头向后仰,努力抻着脖子,晾了自己一会,右手摸上肚子,拍了拍,道:“胃里难受。”

人吃饱喝足,精神愉悦时,行为宛如稚童。

他忽而向前一栽,趴在小桌上,笑道:“顾卿,我给你画张画。”

荣王说完拿起旁边一只细笔,扯了一张素纸画。

烛火昏黄,烛火下的人却自体泛着荧白,如牛奶,如脂玉,双目盈盈,唇边点着一个慧黠的微笑。轻薄的白色内衫交叉,虚掩着肌肤。

光洁白皙的胸膛,光洁白皙的手腕。

顾轻侯警戒地微微向后闪躲,心道:“所谓淫王。”

他脱口而出,“□□艳画我可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