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龄摇摇头,犹豫了再三,终于道:“其实我倒不是为了这个吃惊。只是有一回,我听庄大人说过,分明是他和你结的契兄弟啊。”
莫尽言和俞思冕的脸色各异,表情复杂。莫尽言干笑道:“长龄兄你不是说笑吧,许哥一直都是我的大哥,我们并没有契约关系啊。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听说,他亲口与你说的?”
孟长龄摇摇头:“倒是没有,只是听庄大人与钟大人吵架的时候说起的。”
莫尽言摇摇头笑道:“这就是了,大约是许哥和钟大人说的气话,其实他们俩才是一对。”
孟长龄的嘴张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如此,难怪庄大人殉职之后,我看见钟大人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莫尽言点点头,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钟勇失了的那一魂一魄也还没有补全。
莫尽言终于说到正题:“长龄兄,你这次来,颁的是什么圣旨?”
孟长龄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叹了口气:“户部俞砚俞大人可是俞昇俞大人的父亲?”
俞思冕黯然点了点头:“正是。”
孟长龄叹气道:“俞砚俞大人因与齐泰、黄子澄等逆臣一同挑拨唆使先帝废除祖制,引发靖难之役,故被判处腰斩。俞氏三族被判极刑,其余六族皆被流放或者充发教坊。”
莫尽言道:“俞大哥早已同俞家断绝关系,多年不曾往来,怎么这株连之罪还要牵涉到他来?”
孟长龄顿了一下:“ 果真断绝父子关系,可有文书证明?”
俞思冕摇摇头:“并无书面证明,谁曾料到会需要这个明证。”
莫尽言愤愤道:“世上岂有这样的父亲兄弟,迫得俞大哥有家不能回,还要置他于死地,如今他们犯了事,却还要俞大哥陪他们一同受罚,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孟长龄吃了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尽言便愤愤将俞思冕的家事说了一遍:“长龄兄,你说这样的父亲兄弟,还需要俞大哥替他们受罚吗?再者这些年,我们镇东卫为朝廷和百姓保平安,杀退了多少次倭贼的来袭,这些功劳和苦劳怎么没见给俞大哥论功行赏,偏生这一连坐起来,朝廷就巴巴地搜寻了过来。实在太令人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