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过了长长的石阶、痛得还没有爬起来的张诚被走下来的小隐又踩上一脚。小隐用冷冷的语气说:“张诚,再找这样下三滥的货色来充数,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掉脑袋好了!”他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更不象是在开玩笑。
张诚忍着痛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惶恐地趴在地上,拼死才冒出一句:“奴……奴才不敢,奴才该死!”
待确定小隐走远了,张诚才敢爬起来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奴才难当!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掉脑袋的大人物身边的奴才更难当!那个大人物主子说得不清不楚的,只是要他“不能惊动任何人”的去找一个“长得很漂亮可爱,还很有趣的少年太监”。不知道那少年太监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哪一房哪一院的,那就只能鬼鬼祟祟地把各房各院里算是可爱漂亮的太监找来让主子过目。谁知道,不但不能讨主子的欢心,还要受罚,郁闷啊!
主子掌控着奴才的生死,还不想死的张诚只好摸着脖子,扶着腰,带着屁/股上的那个鞋印,一瘸一拐地继续到宫中各个地方找人了。不过,虽然张诚对王宫的各个地方进行秘密的、地毯式的搜查来找主子口中说的少年太监,但是,他还是搜漏了一个地方。是哪里?就是哪个王宫中最偏僻、最没地位的——农事院。里面住的,全是一些被遗忘的人,于是,张诚理所当然地把那个地方给遗忘了。
离开了御花园,小隐径直往画池走去,一路过来,路上拜倒了若干个宫女和太监。小隐无视他们的存在,只管快步往前走。那个敢对自己动手的有趣美人儿,还以为一下子就能把他找出来,想不到找了几天还是找不到他的踪影。
其实,如果公开地调查几天前的黄昏谁在画池一带出现过的,相信不用一天半天就能把人给找出来。但是,如果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找人,太后一定会过问的;太后过问的话,很可能连带着把那天偷酒的事情给抖出来,如果被太后知道自己去偷酒,下场是难以想象的。所以,就算他再怎样着急想找到美人儿,也只能不动声色地让张诚“不能惊动任何人”的偷偷地去找美人儿的下落。
到了画池,小隐走到和美人儿初次相见的花丛旁边停住了脚步。花,依然在开得灿烂,但他却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么大胆的骂他揍他、把他扔到花堆里露宿然后跑得无影无踪的!可恶!那个无法无天的美人儿,绝不能轻饶!
越想越气的小隐干脆跳进花丛里,生气地扯着那些在他看来是灿烂得刺眼的花,无辜的花儿在他的辣手摧残下,很快就成了一堆残花败絮。
在他准备摧残更多的花时,一阵哀怨的琴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小隐停住了手细心聆听,那琴声,好象是从画亭那边传来的。画亭?小隐的脑海里立刻现出了美人儿的形象,他马上扔下手里的花枝,飞快地往画亭跑过去。
画亭中,真的有一个人在弹琴。满脑子都是美人儿身影的小隐,急急忙忙地直跑过去,待他跑到画亭的时候才发现,亭中弹琴的人并不是那天遇到的美人儿,而是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的青衣少女。
亭中的弹琴的洛贵人见有人直往这边冲过来,先是吓了一跳,待她看清来者是何人后,心顿时狂跳了好几下,然后就怔着说不出话,做不出其他的反应,只懂得傻傻地直看着眼前这位突如其来的美少年。
不是心里期盼的美人儿,小隐的心瞬间被失落占据;然后,那股失落很快化成了没有理由的怒气。再然后,就想要找个人来**。无端端跑来画亭弹琴的洛贵人,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他**的对象。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小隐态度极之不好。
魂魄还没有完全回来的洛贵人吓得一下子跪到地上,结结巴巴地说:“我……臣妾,叫,叫洛尤媚,是,是洛贵人,两年前进宫的洛贵人。”
洛贵人?小隐皱了皱眉想了一下。好象是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每逢宫中的大型喜庆宴会,她应该都有份混在一众后宫佳丽里出席的,难怪会觉得眼熟。
洛贵人不知所措地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她那副老鼠见了猫似的畏缩模样,让小隐更加觉得不爽。他不耐烦地说:“把头抬起来!”
洛贵人带着把头抬了起来,垂着眼不敢仰望眼前的美少年。小隐见洛贵人头上梳着的那个蜿蜒盘转的发髻倒是挺别致的,目光不由地往她的脸扫了一眼。洛贵人今天化的妆正是那天北绝色给她化过的桃花妆,淡淡的胭脂,娇柔的唇,再配上头顶那个摹仿得有三分相似的山寨版灵蛇髻,让她看起来别有一番柔媚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