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陛下,陛下”
女子略带焦急的嗓音把年轻的帝王从噩梦中拉了回来。
慕白接过对方手里头用温水打湿了的帕子把额间的冷汗擦了干净。
“这是魇着了吧,您就是太为难自己了,叫奴婢也瞧着心疼。”给慕白递帕子的是从御膳房里端了养心汤来给他享用的苏嬷嬷。
自慕白登基之后,她又开始以奴婢自称,明面私下都一样,从那日开始她一会都没叫错过。
慕白作为新皇,自然是抽不出身来和瑞亲王的残留势力谈判的。从头至今,这股神秘势力对他的好处只体现在苏嬷嬷身上,慕白瞧不出别的好处,只希望对方能够不要给自己添乱。
他不了解的组织势力,在不能保证被他掌控之前,都是不安份的因素,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若是不能为他所用,等一切稳定下来,他还是要一个个地去铲除。
“没什么,只是梦见了皇兄回来和我朕说了些私密话。这几日你辛苦了,他们的意思朕都懂了。”
慕白的上半身往后靠了靠,双脚放松了些,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加舒服。
“陛下念着兄弟亲情,奴婢也知道,只是容奴婢冒犯说一句,先太子已经在东宫里没了,陛下还是节哀吧。”这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更是说给一旁伺候的宫人说的。
慕白的眸子暗了暗,没有接对方这个话茬,而是接着他之前的话补了一条“过几日等太后的生辰过了,你还是得去一趟,就说朕同意把东西一点点运进来。还有三日便是太后的生辰,具体的事宜就交给你操办,太后贴身的宫女你也应该认得。先皇去得没多久,这太后生辰,苏嬷嬷你应该知道分寸。”
“奴婢知道了,定然不辜负陛下的重托。”苏嬷嬷把帕子在装着热水的金盆里又洗了一道,拧得半干,又把慕白的双手细致地擦了一遍。
她比慕白矮了一个半头,因为此刻慕白是坐着,她弯下腰来,还是微微曲着膝,把自己搁到一个几近卑微的地步。
慕白瞧着她的发顶,那里乌黑而富有光泽,比起宫里头二八年华的少女也丝毫不逊色。
年轻的皇帝静静地看了一会,等着双手被擦拭干净,又开口吩咐到“把几位长老需要的解药送过去吧。朕不希望在这种时候那边还生出什么事端来。”
等他真正歇息了,刚刚对着皇帝还一脸温柔,姿态卑微的女官苏嬷嬷立刻就挺直了腰身,满面冰霜地对着刚才在御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发火”这伺候的人都是瞎了吗,陛下在这睡了,天这么凉,要是陛下染上了风寒我看你们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