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只有六十多户人家的村子,在夜幕下打了灯笼火把往玄崖山那边跑去。

杜天全也带着孙子一起前往。

“爷爷,那个陈老师真的在那里吗?”

“希望不在。”

这种希望的可能性很小。

因为一大早就出发,一个中年男子走这条路,按照他的脚程来说,完全能在天黑前到村里。

但是这会儿还没见人影,比他后出发的学生都平安到家,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出了意外。

杜天全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但是,老天爷就是听不见。

他因为上了年纪,天又黑路不熟,和杜二娃走到最后面。

到玄崖山的时候,就听见前面的人在喊。

“快点快点,陈老师在这儿,腿被砸了,快来人啊,快去抬一个担架来。”

“上哪儿找担架,我来背陈老师。”

“行,我们轮流背。”

杜天全爷孙俩将路让开,一个小伙背着陈老师,旁边有三四个小伙伸出双手随时护着。

火把照映下,陈老师一张脸煞白,整个人都脱力了。

吴家是离玄崖山最近的,陈老师就被安置在了吴家。

“快给陈老师喝点温开水,他嘴唇都干裂了。”

吴自强连忙端来了温开水,宋村长小心的喂他喝了几口。

“谢谢。”

陈老师缓过劲儿来低声道谢:“能不能帮我找个医生来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赵医生呢?”宋村长这才发现赤脚医生没来。

“赵医生的外孙女满月,昨天就去镇上吃满月酒了。”有人回答:“陈老师这样怕是要连夜送到镇卫生院去噢。”

“不用。”陈老师忍痛道:“其实砸得不凶,就是有点疼,我没法走动,就坐在那里想着等有人路过的时候就求救,结果一等二等,等了四个多小时都没有人来”

又冷又饿脚又疼,陈老师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冻死在玄崖山这个山体滑坡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