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情客往啊,你家有什么大盘小事人家都来了的,人家家里有事你不去就不像话。”陈冬梅道:“亲戚亲戚,越走越亲,不走就不亲。为啥说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认不到嘛,就是越往后几辈就越不走动了,当然认不到了。”

“呵呵,越往后也有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亲戚朋友圈子,老亲这些就走不到这么周到了。”田静也是在杜家来了后才知道还有这么多亲戚朋友要走动。

主要是城里人也就家属院要好的几个人有往来,但是都没有说什么生日这些串门走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嫁娶的时候去喝点喜酒。

不像农村人,红白喜事一大办就是十多二十桌,全生产队甚至其他生产队的人都要来。

田静是被杜二娃的满月酒震惊到了,几十桌客人,第一次见那样的场景。

“是这个道理。”陈冬梅道:“特别是伙食紧张那些年,最想的就是走亲戚,最怕的就是亲戚来。但是吧,不走动又不亲。”

“你是不知道,有一年有一个老人,我喊表叔的,按辈份你们就应该喊表叔公的人,来赶场,然后走到我们家来了。”陈冬梅又想起了过往那苦难的岁月:“我看到他来的时候脸都肿得透亮,说话都提不起气了。而且当时他来的时候我们家都吃过饭了,我就问他吃没,他不好意思的说吃了,说完还咽了一下口水,我就知道他是说谎了,赶紧去烧火做饭。”

“你奶奶当时还病着,看她的表弟来了,就喊我煮饭,还说让我多煮一点,他肯定饿得久了,一点点饭不够吃。我一狠心就舀了一饭碗的米煮了,然后又砍了两根红苕来给把饭焖起,端到他面前时连泡菜都没有,他硬是把那些饭和红苕吃得干干净净的,吃完就打了一个饱嗝,相当的满足。”

“你奶奶说他是城里的工人,只发粮票没有粮来买,到处都闹饥荒,他的日子过得相当艰难。还有四个半大的娃娃要养。”

“我们当时也没得来吃,这些米也是嘴巴里省下来的,但是我们好歹地里还能刨点吃的,像种小麦的时候,挖土的时候就能挖到一些指拇大的红苕根根,就捡到荷包里揣回来洗了,焖起来也能吃上一顿。”

“我当时看他被饿成那样,可想而知他家里也造孽,所以在临走的时候,我又往他荷包里舀了一碗米。”陈冬梅道:“他当时很高兴,临走的时候说让我们去他家玩,他当我当亲女儿一样的欢喜。”

“八九年吧,我们在镇上遇上一次,他跑去买了一块猪肉起码有五六斤非要给我,说当年要不是我煮的那些饭,舀给他的那些米,他就活不到现在,说现在他们日子好过了,再三喊我去他家玩,我不去,他就给我买肉吃。还坚持要给我钱,我也没要他的,他说他有退休工资,几个娃娃也顶的顶他的班,招的招考都进了他们那个单位,日子比我们好过些。"

"娘,这个表叔公的孩子是哪个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