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琛瞅了她们一眼,想到朱颜这几个人颇得徐灿灿的宠爱,不便拂了徐灿灿的面子,就没有说话径直去了。
他的那些谋士门客们都住在前面书房院子的客房里,傅予琛还是得见一见,把徐灿灿昨夜和他谈的两件事布置下去集思广益好好讨论一番。
书房客室内温暖如春,傅予琛坐在书案后的锦椅上,手里捧着一杯清茶似乎正在专心品茶。
梁庆贺、苏水音、李正、俞照岭和殷小平等五位亲近谋士正分别坐在东西两侧的圈椅上,喝着茶议论着陛下方才说出的徐皇后的建议。
他们俱都认为科举考试的范围太窄,不利于国家的发展,所以便七嘴八舌议论着需要增加的科目。
而对于皇后娘娘提出要在府学州学设立奖学金的事情,这五位谋士简直是要举双手双脚赞成了,都认为对于寒门学子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傅予琛静静听着,用他们的想法来开阔自己的思路。据灿灿的说法,徐廷和徐宜鹏会针对这两件事写一个条陈进上,那他正好把这件事交给内阁推进。傅予琛并不是独断专行事必躬亲打算把自己累死的那种皇帝,除了打仗是他的爱好一定要亲自上阵外,在政务中他只负责提出想法,至于推进及执行,则都交给内阁的十位大学士了!
徐灿灿知道了因为朱颜玄冰的疏忽,导致傅瑞跑入她的卧室,想了想,道:“以后小心一点。这次就免了你们四个一个月的月银吧!”这虽不是什么大事,却是朱颜她们的失误,该提点一下还是得提点一下的。
朱颜玄冰她们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起身余惊犹在地吁出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虽然宽和,可是陛下的眼里却不揉沙子,以后看顾皇太子一定得更加小心在意。
临近中午的时候,徐灿灿正陪着傅瑞玩耍,傅予琛回来了,开门见山道:“去承恩侯府吧!”
徐灿灿又惊又喜:“真的?”
看着她那蠢蠢的样子,傅予琛懒得多说,抬腿进了卧室。
徐灿灿忙把傅瑞交给朱颜她们,自己屁颠屁颠跟了进去。
承恩侯府里,徐顺和一家三口正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陪老太太。徐老太太如今上了年纪,脾气却更为执拗,难得见到儿媳妇一次,便滔滔不绝地讽刺挖苦儿媳妇,极尽恶毒之能事,譬如骂徐王氏没有日日过来请安不孝,又骂徐王氏又老又丑为何不给自己儿子纳妾……
徐顺和徐宜春父子很是尴尬,徐宜春见爹爹满脸通红,便打算自己起来阻止祖母,却被徐王氏拦住了。
徐王氏如今是皇后娘娘的母亲,颇见了些世面,因此不肯纵容婆婆了。见老太太骂个没完没了,她便先吩咐儿子:“宜春,你先回书房温书去!”
徐宜春也不愿意听祖母辱骂母亲,便起身去了。
儿子不在场了,徐王氏这才开口吩咐丁妈妈:“老太太撞邪了,还不把老太太给扶进去!”
丁妈妈得令,带了两个婆子进来,架了徐老太太便进了卧室,趁侯爷看不见,用一块帕子塞在了徐老太太嘴里,拦住了那些喷薄而出的污言秽语。
徐顺和见老太太大过年的,还如此悖晦,也无话可说,起身随着徐王氏走了出去。
到了院门外,徐王氏才意识到自己今日有多勇敢,她心中欢喜却又无人可以诉说,喜滋滋地打先带着婆子丫鬟们回正院去了。
正因为如此,见到女儿女婿过来,徐王氏惊讶之余,很快便忘了宫廷侍卫森严的防护,同女儿坐在软榻上,絮絮地谈起了方才之事。
徐灿灿得知母亲如此勇敢,便把她大大地夸奖了一通。
徐王氏得了女儿夸奖,不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灿灿,你和女婿想吃什么,告诉娘,娘现在就去做!”她知道女婿是皇帝,心中颇为敬畏;可是私下里相处的时候,她发现女婿除了不爱说话不爱笑,倒也没什么可怕之处——不过,能不招惹女婿,还是不招惹的好!
傅予琛同岳父大人坐在东侧的圈椅上喝茶聊天,却分神听了丈母娘的得意事迹,心中暗想:徐家人都太仁慈了,这样的老太太,死了也不好,因为得守孝;可是关起来眼不见心不烦还是可以的,徐家人却始终纵容她。
徐顺和难得有机会同宝贝女婿闲聊,便抓住这个机会,悄悄问道:“贤婿,过几年是不是还要打仗?”
傅予琛平静地看着岳父,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徐顺和跟着女婿上了两次战场,了解宝贝女婿的尿性,自顾自往下说:“不但要打仗,而且还是到冬天很冷的地方去打仗,对不对?”
傅予琛依旧不说话,可是幽深凤眼看着岳父大人,鼓励大人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