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灿含笑微微颔首,道:“皇太孙喝过水没有?”
玄冰是同朱颜一起负责皇太孙的,闻言忙回道:“禀太子妃,皇太孙刚才已经喝过水了,也把过尿了,刚换了干净尿布!”
徐灿灿已经走到床边了,她抱起儿子亲了好几口:“长乐啊,母亲带你去外面逛逛!”
朱颜忙道:“太子妃,外面太冷了……”
徐灿灿命奶娘为皇太孙厚厚裹好戴上帽子,然后才道:“只要裹厚点,没事的!”儿子若是一直呆在这温暖如春的室内,实际上更容易生病。
待要出去了,徐灿灿又命留守的玄冰:“看着小丫鬟们把窗子都打开换换气,待过了两刻钟再把窗子关上!”
玄冰答了声“是”,屈膝行了个礼,看着众人簇拥着太子妃和皇太孙出去了。
徐灿灿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傅瑞立在廊下栏杆前,脸上有些凉,可是大脑清晰得很,肺也舒服多了。
她看着鹅毛般飘飞的大雪,低声和儿子说着话:“长乐啊,明年这个时候你都一岁多了,该会叫母亲了吧?”
李嬷嬷笑道:“太子妃,皇太孙明年这个时候就两岁了!”
徐灿灿知道她是按虚岁说的,也不反驳,含笑看着大雪纷飞的院子。
内院的白杨林、竹林、栀子树、楼阁都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唯有长廊的栏杆因为有丫鬟婆子一直擦拭,所以干干净净的。
徐灿灿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台阶下摆着的花盆里女贞的枝干和叶子上都托着一团团的雪,看起来简直是要被雪埋葬了,便吩咐李嬷嬷:“嬷嬷带着人把这些女贞除了雪搬到廊下吧!”
李嬷嬷答了声“是”,当即带着几个丫鬟下去了。
用过午饭之后,徐灿灿正拿了一个拨浪鼓逗傅瑞玩耍,玉茗公主带着蓝樱儿来了。
蓝樱儿见了白白胖胖眉清目秀的傅瑞,很是喜欢,趴到锦榻边看着傅瑞。
朱颜和玄冰怕她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不知轻重,便立在一旁,眼睛根本不离开皇太孙,看得严严实实的。
玉茗公主这个年过得很是孤清,只有母女两个相依相伴,也没什么亲戚来往,便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她想为皇太孙做点针线,却又怕太子宫的人不信任她不给皇太孙穿,思来想去,便绣了十二幅四季花卉绣画送了过来。
徐灿灿接过这叠绣画,一幅幅认真地看了,觉得绣工很好,更好的是玉茗公主绣的都是中用来喻指人品格高洁的花草,譬如兰、蕙和菊等。
她心中感激,不作声拉过玉茗公主的手,发现她的指尖上有很多伤痕,当即就叹了口气,道:“姐姐,您的情我领了,以后切不可让自己受伤!”
玉茗公主连连点头。她和女儿蓝樱儿一样,打心眼里喜欢感激徐灿灿,只是玉茗公主从小便拙于言辞,不知如何表达,便用自己最擅长的女红来替自己说话。
徐灿灿吩咐朱雀把绣画收起来挂在东厢房她的会客室里,又命红拂带着小丫鬟上了各样细巧点心,和玉茗公主一起谈起了元宵节等灯会的事情。
玉茗公主听说要在金明苑举行元宵灯会,很是向往,道:“以前元宵灯会,妾身也曾随着圣上登上延庆门上看过,只觉得火树银花热闹非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玩得很开心!”因为不受宠,她也就那次伴驾机会了,后来再也没有随父皇登上延庆门看过灯会,这点子美好记忆也就带着些凄凉了。
徐灿灿见她眼中带着一丝追忆,笑道:“我有一个想法,姐姐正月十五一大早就带着小郡主坐车过来,在这里玩一天,然后和我一起坐车去金明苑,可好?”
“真是太好了,”玉茗公主忙笑道,“只是麻烦太子妃了!”
徐灿灿笑:“有你伴着我,我也不寂寞了!”
正说着话,崔氏便抱着女儿徐大姐儿,带着奶娘和贴身丫鬟随着胡妈妈来了。一进来见徐灿灿和玉茗公主正说话,她便笑嘻嘻屈膝行礼:“见过太子妃、见过公主!”
徐灿灿笑着道:“自家人何必多礼!”
碧云给灰慧使了个眼色,灰慧上前引了崔氏在锦榻西侧的圈椅上坐下了。
徐灿灿见大嫂怀里抱着大姐儿,便道:“快把大姐儿抱过来,和长乐放在一起!”
崔氏含笑起身把大姐儿同皇太孙并排放在了锦榻上,立在一侧看着小郡主逗大姐儿和皇太孙玩。被丈夫说了一顿之后,她想了半宿,很后悔往日所为,便下定决定抱紧太子妃的大腿,好好侍候陪伴太子妃。此时崔氏看着大姐儿和皇太孙摆在一起,看着都是粉妆玉琢煞是可爱,却再也不会往联姻上去想了。
三人说着说着,便谈到了太子妃肩负的做媒大任。
崔氏听说太子妃已经做了中人,把玉三姑娘许给了薛英将军做填房,还剩下三位玉姑娘待字闺中,其中玉四姑娘今年十四岁,便笑嘻嘻凑趣道:“太子妃,咱们亲戚里就有同玉四姑娘相配的呢!”
徐灿灿闻言很感兴趣:“谁家的公子?”
崔氏笑道:“正是丰姨妈家的嫡次子丰庆,今年十四岁,生得很好,和宜春兄弟还是国子监同学,可不是和玉四姑娘相宜?只是玉府武将出身,不知道愿不愿意玉四姑娘嫁入文官家!”
徐灿灿略一思索,便道:“等一会儿玉夫人要过来,我问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