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奶娘都声称自己识字,其中一个柳眉杏眼的出列行了个礼,道:“禀太子妃,张嬷嬷当时总共选出了十六人,水将军给了大伙儿一本,让大家一人念一首,留下的都是识字的!”
徐灿灿一听,觉得水寒对傅长乐真是够负责的,当即便笑了,命碧云去卧室拿几本诗集过来,她自己选了四首诗词,让这四位奶娘一人念一首。
柳眉杏眼的那位念的是,念到“江州司马青衫湿”时她的眼睛都湿润了。
还有一位细眉细眼看着老老实实的,读李白的,情绪把握得很好,也没读错字。
其余两位读了不少错别字。
徐灿灿便把柳眉杏眼叫孙凯家的和细眉细眼叫韩贺家的留了下来,筛下去的两位各赏了二十两银子送回家去了。
奶娘关系到她的儿子,徐灿灿自是经心,先组织好要说的话,这才叫了韩贺家的和孙凯家的过来,一一的说了,又让朱颜讲明奖惩措施,然后便赏了这两个奶娘一人五套绸缎衣裙和一百两银子,为这两个奶娘排好班,值夜的就同朱颜一起住在西边的起居室。
安顿好这些,徐灿灿有些累了,便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温白开水。
张嬷嬷和管管嬷嬷见人都散去了,只留下朱颜碧云这两个太子妃的亲信,这才凑到徐灿灿身前,由张嬷嬷出列禀报道:“太子妃但请放心,最后选出的那四个奶娘,水将军一个个都打听了她们家里的情况,夫妻相得感情好的才能选上来呢,怕的就是那起子不要脸的小淫0妇勾引男主人!”
徐灿灿闻言大为感动,便在心里忖度着怎样谢谢水寒用心又出力。
管嬷嬷为人做事都很认真,这些日子见太子妃坐着月子,太子殿下还腻歪着不肯同太子妃分开,她的心里就惴惴的,打皇太孙傅长乐出生,这心事就在心里藏着,将近一个月了,实在忍不住了,便下定决心要说出来。
她屈膝行了个礼,问道:“太子妃,您恶露尽了么?”
徐灿灿垂下眼帘:“早尽了。”
管嬷嬷又道:“禀太子妃,很多时候恶露虽尽,可是医家有云,产后一个月内夫妻不能同房,否则女子会得妇女病,严重的甚至会引起血崩,非常的危险。”
说罢,管嬷嬷眼巴巴地瞧着徐灿灿,恨不得直接扶住徐灿灿的肩膀乱摇:太子妃啊,千万不要和太子殿下同房啊!
见她如此忠心,徐灿灿既感动又好笑:难道夫妻之间只有那种同房方式么?
她低下头慢吞吞摆弄着雪白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并不搭话。
管嬷嬷心中着急,又道:“太子妃,老奴斗胆再说一句,产后这半年内最好能够歇歇,不要急着怀孕,要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也重要啊!”皇家当然是想让太子妃接连不断地生的,可是这频繁的生育,会毁了太子妃身体的!
太子殿下把她给了太子妃,这话她必须要说。
徐灿灿闻言抬起头来,瞟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张嬷嬷。
张嬷嬷低着头身子立得笔直,好像管嬷嬷冒险说出的话和她没关系似的。
徐灿灿收回视线看向管嬷嬷,和蔼道:“我知道,你放心吧!”管嬷嬷能冒险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对自己是真的忠心,徐灿灿记在心里了。
管嬷嬷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一层细汗——万一太子妃不懂其中利害,把她的话告诉太子殿下了,那她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的。
张嬷嬷和管嬷嬷退下之后,徐灿灿吩咐碧云:“去和傅松说一下,让傅松去调查一下管嬷嬷,看看管嬷嬷最需要什么!”她想感谢管嬷嬷,那就为管嬷嬷做一些事情吧!
碧云答了声“是”,正要说话,便听到朱颜的声音从西边起居室里传了出来:“太子妃,皇太孙醒了!”
徐灿灿闻言飞快地下了锦榻,一溜小跑掀开缎帘进了西暗间的起居室,嘴里叫着:“妈妈来了!长乐,妈妈来了!”
碧云在后面看着太子妃一溜烟便进了起居室,连平时最爱讲究的雍容气度都不提了,她不由立在那里笑了:“太子妃,奴婢出去了!”
徐灿灿此时可来不及搭理碧云。
她一进卧室,便看到奶娘孙凯家的正抱着傅长乐,朱颜端着半碗温开水正用小调羹喂着喝呢!
徐灿灿待朱颜又喂了几口这才接过了傅长乐,抱在怀里连亲了好几口:“我的儿,想妈妈了?妈妈一会儿不见你可就想你了!”
傅长乐黑泠泠的眼珠子盯着徐灿灿,花瓣似的小嘴张着,流着口水,好像也和母亲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