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予琛刚出寝殿,便听得后面传来永安帝有些干哑的声音:“阿琛,你觉得福宁殿怎么样?”福宁殿是永安帝之前历代大梁皇帝居住的地方,因永安帝更喜欢崇政殿一些,所以就把福宁殿闲置了下来。
傅予琛闻言心里一动,静了静片刻,这才走了回去,道:“距离嫔妃院太近了!”
永安帝:“……”
两人不约而同没有提到太子宫。
先太子傅予珏早亡,太子妃梁氏也殉了,太子宫早已空了下来,可不管是永安帝还是傅予琛自己,都不愿太子宫易主,而宁愿保留着对先太子的一点纪念。
静了一会儿,永安帝沉吟了一下,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阿琛,要不要朕派太医去你的王府?”
傅予琛:“……”
见聪明的阿琛第一次不聪明了,永安帝笑了:“让太医给徐氏看看脉象!”
傅予琛的耳朵渐渐红了:“……暂时还用不着……”
永安帝脸上顿时现出失望之色来。
傅予琛也有些内疚,便迈开长腿匆匆离开了崇政殿。
秉笔太监钱进带了两个小太监送清亲王去御书房。
傅予琛走在凌霄花长廊里,初夏时凉爽的风拂过他的脸,令他一直沉静的脸渐渐出现了一丝浅浅的微笑:他会让他的灿灿夫荣妻贵,步步登高,亲王妃,皇太子妃,母仪天下,最终成为东方大陆最尊贵的女人!
走到了凌霄花长廊的尽头,钱进立在一侧,做出手势请傅予琛向右走,一抬头却看到了清亲王脸上那一丝极浅却清美得令人目眩的笑意。
他当即屏住呼吸,不敢流露出一丝异常——作为永安帝的亲信之一,钱进当然记得因为调戏少年清亲王而被十四岁的清亲王踢断子孙根的力勤伯世子。
钱进没有子孙根,却也不敢在清亲王面前表现出一丝轻慢。
他又想起了永安帝的密嘱,脸上的神色更加的肃然起来。
枢密院大堂里,傅予琛高坐在主席上,脸上带着一丝和蔼的微笑,看着东西两侧端坐着的文武高官们——这可是大梁最高级别的会议了。
他在看到除了官职,还兼职为大地主的丞相马明宇、太子少师蓝少琪、三司使冯玉志等人时,神情变得更加的可亲——这些人怕是未来他推进添丁入亩时最大的阻力了。
马明宇等人一则本来就是他的同盟,二则傅氏皇族子嗣单薄唯有傅予琛一根独苗,因此脸上虽然神情各异,但不约而同的都是顺服。
傅予琛今日谈的是为了收复越国水兵在金明池操练的问题。
他用的词语不是“攻占”,而是“收复”,一下子把大梁的军事行动摆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令在座的高官们纷纷会意一笑,尤其是一直无条件支持傅予琛的兵部尚书畅子琦。
傅予琛的目的是要争取练兵的军费,而大梁国库充实,也的确经得起皇位继承人的折腾,再加上傅予琛打仗的确很有一套,总会找到军费的替代品,收复南海时是用海外贸易,抗击塔克克时是从塔克克就地取材,因此这些人精大人们不管心里如何想,表面上自然是满口称好,毫不阻拦。
环视了一眼这些人,傅予琛垂下了眼帘:他不喜欢和人斗,但是并不害怕和人斗,他要一步步把这些人攥在自己手心里,把着大好河山完全踩在自己脚下,统一东方大陆,恢复大梁昔日的无限荣光!
傍晚时分,傅予琛去崇政殿侍候永安帝。
他陪着永安帝用了晚膳,又饮了两杯酒,这才告辞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