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傅予琛扎针放血的时间了,他必须在那个时间之前赶到南海军营,让徐顺和为他治疗。
而在此之前,傅予琛要在卓杉和混入空明岛的薛英的配合下,一举擒获空明岛海盗的首领尹炎陵。
仪门外立着四个拿着武器的禁军,见到傅予琛,他们忙行礼。
傅予琛微微颔首,并不多说。
听雨上前敲门,傅予琛便等在门前,继续想心事。
仪门很快便被值夜的婆子打开了。
听雨打着灯笼侧立一旁候着傅予琛进来。
想到快要见徐灿灿了,傅予琛心里便一阵轻松,也不再想事情了,步履轻快地沿着竹林间的小径向正屋走去。
两个值夜的婆子打着灯笼走在前面。
傅予琛随口问了一句:“少夫人睡没有?”
婆子低声答了句“没有”。
今日该听雨轮值,因此听雨送了公子进去之后,自己便进了仪门外西侧的值事房。
正屋的东侧放着一个金自鸣钟,是傅予琛麾下的将军卓杉前天才送过来的,此时夜深人静,自鸣钟表针“咔咔咔咔”走动的声音就愈发清晰。
徐灿灿抱着一个靠枕倚在坐榻上,薄薄的眼皮泛着粉红,桃花眼湿漉漉的,鼻子也红了,正在盯着自鸣钟,等到子时的那一刻。
自鸣钟的指针指着子时发出“铿”的一声那一刻,徐灿灿觉得自己的心都碎成了一片片,一股怒火支撑着她跳下了坐榻。
跳下榻之后,徐灿灿立在屋子里茫然四顾,却没找到趁手的武器——傅予琛老是觉得她是小孩子,怕不安全,内宅里连个小刀都没有,更不用说那些刀啊剑啊了!
徐灿灿眼睛逡巡良久,只得顺手拿起了榻上放着的金柄拂尘,预备着好好教训出轨的傅予琛一顿。
碧云和朱颜虽然害怕傅予琛,却也鼓起勇气随着徐灿灿出去了。
徐灿灿刚出门,便看到了随着婆子进来的傅予琛。
她呆在那里,眼睁睁看着穿着白罗袍子腰围玉带的傅予琛走了过来。
傅予琛见徐灿灿这么晚还没有睡,当下便皱了皱眉头:“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徐灿灿一见他就蔫了:“你……你怎么回来了?”
傅予琛挑了挑眉毛:“我不回家回哪儿?”
他非常的敏锐,先看到了徐灿灿严妆丽服的模样,然后便发现了徐灿灿手里拿着的金柄拂尘,再看看碧云和朱颜瑟缩的模样,心下便明白了,握着徐灿灿的手便进了正屋。
徐灿灿鼓起勇气正要质问他,却被傅予琛拖进了屋子,刚要挣脱,却被傅予琛凌厉的眼神一看,一下子萎了。
傅予琛看徐灿灿满脸惶急,心里一软,刚想要抚慰,可是心念一转便又硬了起来。他拖着徐灿灿在坐榻上并排坐了下来,然后看向跪在地平上的朱颜碧云:“你们要去做什么?”
碧云和朱颜生平最怕他,早就瑟缩在地上说不出话了,只顾发抖。
徐灿灿见她们害怕,便开口道:“是我——”
傅予琛凤眼微眯看了过来,徐灿灿未说完的话全咽了下去。
碧云和朱颜怕徐灿灿吃亏,忙道:“是奴婢——”
傅予琛眼神冰冷:“碧云先说!”
碧云两牙打战,却坚持认罪:“奴婢……奴婢以为公子……公子要去私会别的……别的女人,就撺掇少夫人……”
她不用再说了,傅予琛都明白了。他看向身侧的徐灿灿,徐灿灿两眼都是泪,却坚持仰首看着他。
傅予琛看向跪在地下的朱颜和碧云:“来人!”
朱颜忙向前膝行一步:“是奴婢撺掇着少夫人的,与碧云无关……”
守在外面的听雨听了值夜婆子的通传,便带着两个禁军走了进来。
傅予琛看着单膝跪在外面请安的禁军,冷冷道:“敢教唆少夫人,把这两个丫头拖下去打死!”
徐灿灿见事态不对,怒目圆睁看着傅予琛:“你干嘛迁怒于人?都是我的错,你干嘛——”
傅予琛冷冷盯着她,徐灿灿的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却还是起身道:“你若是……若是打她们……我便……再也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