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宜莲前些日子嫁入了丞相府,回门那日送了徐韩氏几十盆上品菊花。
徐韩氏很珍惜唯一的嫡女给自己的礼物,谁都没给,全摆在清心院里,有空就去看看。
此时夫妻俩便在菊花前摆着的躺椅上躺着,喝着菊花酒赏着菊花,徐韩氏大大丫鬟梅雪立在一旁侍候。
徐廷和手中的杯子空了,便看了梅雪一眼:“梅雪,来给你家老爷斟上!”
梅雪娉娉袅袅走了过去。
徐韩氏听他话中有调戏梅雪之意,知道自从魏姨娘和徐宜桐被送到了城外别庄,徐廷和便觊觎自己身边最出挑的梅雪。
她心里微有不悦,脸上却很平静,端着酒杯慢慢啜饮着。
梅雪端着金壶凑近徐廷和斟酒。
徐廷和嗅着梅雪身上青春的气息,当真是心猿意马不可自抑。
徐韩氏觑了他一眼,开口道:“梅雪,去厨房要一些小菜来下酒吧!”
梅雪离开之后,她眼睛看向上方的蓝天碧云,声音呆板:“怎么?看上梅雪了?”
徐廷和起身看着她,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洒脱的笑:“你如今上了年纪,不爱侍候我了,为夫实在是有些寂寞啊!”
他又是一笑:“再说了,没有她也有别人呢!”言下之意是“梅雪是你的人,给了我你也好控制,总比老太太塞给我一个强”。
徐韩氏没想到丈夫这样无耻,恚怒之下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听说你派徐森去看魏姨娘和四姑娘了?”
徐廷和闻言有些尴尬:“呃……宜桐让人捎信,说她快要被憋死了,想出来散散心……”
他一阵心虚,不敢再看徐韩氏。
徐韩氏挑起眉毛:“魏姨娘和四姑娘去哪里散心了?”
徐廷和嗫嚅着小声道:“她们娘俩去云州寻灿灿去了!”
“什么?”徐韩氏大惊,坐直身子,“她们怎么会去云州找灿灿?”
徐廷和一阵沉默。魏姨娘让人给他一个方胜,方胜里夹着一缕长发,正是当年两人定情的证据,他一时心软,便去见了魏姨娘和徐宜桐,然后又在这娘俩的哭诉哀求下,觉得留在汴京徐韩氏会欺负她们,早晚会害死她们,便应她们之请,派人送了她们俩去了云州——傅予琛已经收复了云州,还不是云州的太上皇?让傅予琛出面安置照顾宜莲母女俩,岂不正好?
更何况对傅予琛和徐灿灿来说,安置魏姨娘母女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再说了,他在徐灿灿身上投资那么多,徐灿灿也该回报一二了!
徐韩氏气得浑身颤抖:“你难道不知道魏姨娘和徐宜桐有多难缠?有多事稠?你居然送她们去祸害灿灿?”
徐廷和却不这么觉得,在他眼里,魏姨娘和徐宜桐虽然有过错误,可是那只是她们一时糊涂,而现在她们已经发誓要痛改前非了,他为什么不给她们机会呢?
他瞟了徐韩氏一眼:“你不要太苛刻了,魏氏和宜桐还是很善良的!”
徐韩氏闻言,一口老血涌上喉头,差点当场吐出:魏氏娘俩善良?哈哈!这真是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了!
赤羽大捷之后,傅予琛把掩埋越国海盗尸体的任务交给了赤羽县驻军,命傅军全军往南移二十里,避开遍布死尸的战场,暂时休整一个时辰。
他自己在卫士的簇拥下闭目养神。
被身体条件所限,傅予琛虽然不是一个作战勇猛身先士卒的将军,但却是一个合格的指挥者。
他善于使用兵法训练士兵,善于鼓起士兵的斗志,善于运筹帷幄指挥战争,因此,在每一个傅军士兵心中,傅予琛是一个合格得不能再合格的大帅。
如今,除了负责警戒的士兵来回走动时铠甲和兵器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外,营地上一片寂静——士兵们都睡着了,经历了正在一天多激烈战斗,他们都累了。
傅予琛虽然闭着眼睛却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