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灿灿话音未落,傅大姑娘的尖叫声便喷薄而出,同时随着一声脆响,茶壶碎了一地。
徐灿灿敏捷地往后一跳,顿了顿,接着便冲上去,假作去扶傅大姑娘,嘴里还质问着:“姐姐,你为什么要碰我的手呢?我正要给添茶呢!”
傅大姑娘从出生到如今都顺风顺水,堪称人生赢家,没想到今日居然惨遭滚水激烫,高傲的气质也没法保持了,大腿和下面给烫得疼不可抑。
她一边嘶嘶呼疼,一便伸手便要去打徐灿灿。
徐灿灿一直在注意她的动向,见此便闪开往后跑,边跑边问:“碧云,有凉水没有?”
朱颜和碧云怕她受欺负,一直守在正屋外面,事情一发生便要冲进来。
听了徐灿灿的话,朱颜退了出去。
方才徐灿灿因为要去侍候大姑子们,便细细洗了手,而婆子们还没来的及把残水倒掉,因此盛着水的金盆还放在外面。
朱颜眼疾手快,把金盆端起来冲进了堂屋,朝着犹自跳脚的傅大姑娘泼了过去。
随着“哗啦”一声,傅大姑娘被这盆残水浇成了落汤鸡。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到了此时众位傅姑娘才醒悟了过来,过来围住头脸衣裙呆若木鸡的傅大姑娘,纷纷安慰着:“大姐,怎样了?要不要叫太医?”
傅大姑娘伸手抹了一把脸,眼睛逡巡着寻找徐灿灿,却发现徐灿灿瑟瑟发抖地窝在她的丫鬟怀里,眼睛里水汪汪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她嚎了一声,拎起裙子就要去打徐灿灿。
谁知道刚冲到徐灿灿面前,就被碧云被绊倒了。
傅夫人一向疼爱大女儿,可是此时却静静坐在紫檀坐榻上,冷冷看着这一切。
三姑娘和四姑娘上前扶起了大姐,三姑娘用力叫了声“大姐”,傅大姑娘这才明白了过来——自己方才过于愤怒了,做出了和身份不相符的事情。
她挺直背脊走到锦椅上坐了下来,也不去换衣服,眼睛带着凶光看着徐灿灿,低声喝道:“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捆起来!”
莱阳候府跟来的仆妇们听了主母的命令,试试探探要进正屋去抓傅少夫人。
而芦雪庵的媳妇婆子们则都看向傅夫人,都没有动。
徐灿灿窝在碧云怀里,一脸的恐惧,眼睛看向傅夫人,嘴里还在辩解着:“母亲,是姐姐您碰到我的手才……”她说着话,眼睛却往外门外瞟了瞟的,盼着定国公的脚程快一点。
可是,定国公还是没有影踪。
徐灿灿虽然看着娇弱胆怯,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后悔。这个傅大姑娘是傅予琛的同父姐姐,却当着自己这个弟媳的面翻来覆去地说傅予琛是“小妇养的”,可见她以前是如何欺负傅予琛的,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傅大姑娘听她到了此时,还口口声声埋怨自己碰了她的手,不由大怒,喝问莱阳候府的仆妇们:“还不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
在她的积威之下,莱阳候府的几个大脚婆子试试探探往徐灿灿身边走过去。
朱颜看着娇娇弱弱的颇具林黛玉的品格,谁知道却十分的灵巧,一下子便跑到了徐灿灿的身前,护住了徐灿灿。
徐灿灿暂时安全了,眼波如水扫过堂屋里的七位姐姐,最后看向高踞榻上冷眼旁观的傅夫人,轻轻行了个礼,声音里没了刚才的娇柔,变得格外的沉静:“母亲,相公临出发担心媳妇不懂事,还交代媳妇,说媳妇但凡对父亲母亲不敬,就等着他回来把我徐家上上下下杀光,让我宛州徐氏绝后!”
她眼圈红了:“媳妇知道相公为人杀伐决断,手下兵多将广,又深受圣上关注,即使杀了媳妇全族,也没人能奈何了他,因此一向小心谨慎,又如何敢去坑害大姐!”
她说着眼圈便红了,娇弱的身子挺得笔直看向傅夫人。
傅夫人冷冷看着她。
傅家七位姑娘包括傅大都没说话,眼神复杂。
她们都是人精,只是出身高贵,又被母亲惯坏了,因此过于傲慢了,这才失了体统。
傅家姐妹当然知道徐灿灿的话看似平温和,可其中却隐含严重的威胁。
“媳妇但凡对父亲母亲不敬,就等着他回来把我徐家上上下下杀光,让我宛州徐氏绝后”的潜台词是若是敢对徐灿灿不敬,无论是谁,傅予琛便会杀他全家毫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