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顺和闻言看了看站在身前的一双儿女,给妻子使了个眼色,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才道:“成成明年才成亲,既然母亲想灿灿了,就让灿灿去京城看看祖母,也见见世面!”
徐王氏垂眸不语。
“灿灿,你祖母近来生病,很是思念你,你大伯这才点名叫你去侍候祖母——”
“祖母只偏心大伯家的徐宜莲和徐宜鹏,什么时候喜欢过我了?”徐灿灿忿忿打断爹爹,“我记得很清楚呢,小时候祖母把好吃的都给宜莲和宜鹏,从来都不给我!”
徐顺和气极反笑:“你怎么只记得和吃有关的事情?你这丫头就是个吃货!”
徐灿灿张了张嘴,可是实在没有语言可以辩驳——她确实是一个吃货,而且从不挑嘴,就连家常的素炒萝卜丝她都能吃得香喷喷,常年好胃口吃下来,她看似苗条,肉却不少,好在骨架纤瘦……
看女儿有点服软了,徐顺和温言道:“我要照看生意,宜春要去学堂念书,你娘要照顾你弟弟,只有你能去了。明日收拾一下,上午就出随着徐森出发——徐森还带着四个家人,咱家宅院窄小实在是不好安置啊!”大哥说母亲病了要灿灿这个孙女去侍疾,一个孝道的大帽子压下来,他没法拒绝啊!
徐灿灿说不过爹爹,只好默认了。她不知道爹爹其实也不愿意她进京,只是因为徐廷和是宛州徐氏的族长,又搬出了徐老太太,他不得不同意罢了。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半夜,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打在屋檐的瓦片上和院子的砖地上发出“啪啪啪啪”的脆响。
徐灿灿难得地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翻去,大脑清醒得不得了。
徐灿灿竭力回想未婚夫王家二郎的模样,可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身材高大相貌英俊。
那个凤眼美少年的脸却不停地浮现在她脑海中,怎么赶都赶不走……徐灿灿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好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直跳,又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手握着她的心脏,轻轻挤一下,再挤一下……
本来因下雨而霪湿寒冷的夜晚,徐灿灿却觉得热得难受,脸上热心里烦,她拿出枕头下面放着的玉镯贴在脸上——还是热辣辣的凉不下去。
早上起来,徐灿灿连外衣都没穿就打开窗户往外看。
窗前的那株桃树下面满是落红。残败的花瓣落在泥泞中,看起来既萧条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