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赞成投降的竟然占据了绝大多数。
刘焉被气得脸一阵发红一阵泛白。
本就刚刚打了败仗,内心难以承受。
还有这些除了叫嚣投降什么都不会的人在这里添乱。
内心的焦躁之意更甚。
他养了这么多人。
到了危急关头,连一个一心为他着想的人都没有。
投降对于这些愿意投降的文臣武将来说当然好。
不过就是换了一个主子。
在谁的手下不是一样做事?
但是他呢?
一旦投降,他是死是活全凭董天一言度之。
而且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等待着他的必定也是如同当今天子一般,成为一只关在笼中的金丝雀。
与其这样,还不如拼死一战!
可是……现在,他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可当重任的人物来帮他承担了。
在刘焉的内心里不禁有了一种戚戚然的感觉。
当日,在益州文武群臣的激烈劝谏中,刘焉力排众议。
决定亲自率领群臣前往剑门关,誓要守住这座益州之地最险峻的一座关隘。
留下其子,刘璋驻守在成都,暂时代理日常的政务。
五日后,刘焉与益州群臣,带着益州仅剩的五万精兵,和新来增援的一万南蛮将士前往剑门关。
剑门关,入蜀的咽喉之地,军事重镇!
向来有剑门天下险之誉。
他们将在这里,抵御董天!
……
剑门关外,董天大营。
自吕布率军连破益州军,一路打到剑门关,汉中之地也被薛仁贵、张辽、高顺拿下之后。
董天并没有接着乘胜追击,去强攻剑门关。
而是召集军队,暂作休整。
剑门关是天下间有名的军事要地。
地势险峻异常,易守难攻。
强攻可不那么容易。
而西凉军这段时间接连征战,也需要时间来休整,恢复体力。
董天则借着这段空闲的时间与手下的一众文臣、武将共同商讨如何攻克剑门关这座险关。
“剑门关是入蜀咽喉,军事重镇,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位于大剑山中断处,为东峰营盘嘴,西峰金城山断崖之间的峡谷隘口。”
“两崖对峙倚霄汉,昂首只见一线天,地势异常险峻。”
“若是要强攻,恐怕我们的伤亡会数倍与益州军。”
众位将士围在一张大大的地图旁,绕成了一个圈。
董天位于正前方。
贾诩则立在其身侧,向众人介绍着剑门关的地形。
早在洛阳时,他们便已经见识过了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的虎牢关。
但是如今在看着地图上的标识,听着贾诩的介绍时,还是惊诧不已。
这世上除了虎牢关之外,竟然还有此等易守难攻的关隘。
在这样的地形下,想要强攻,敌损一千,己方可能要损伤两千、三千。
这谁承受地起啊。
“既然强攻不行,不如像上次攻打安夷城时,挖条地道,直通进去?”
吕布建议道。
他很快便想起了上次在西凉攻打羌人时,面对安夷城难以攻破时用过的计谋。
“嗯,是啊,挖条地道不就行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
“这剑门关便是地势再怎么险峻,我们挖地道进去不久直接避过去了?”
“吕布将军就是厉害!”
很快,便有人纷纷响应。
吕布听着这么多人的吹捧,不禁嘴角微扬,内心里有些得意。
我吕布一身武艺世无匹敌。
智谋也同样惊人,难觅敌手。
智勇双全吕奉先!
嗯……这个称号不错……
董天、贾诩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这一计是否可行,而是看向了薛仁贵和张辽。
“仁贵、文远,你们以为呢?”
张辽略微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吕布,欲言又止。
吕布毕竟是他当年的老大。
多少还是得给几分面子。
薛仁贵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直接道:“我认为此计不妥。”
“哪里不妥?”
吕布眉头一皱,看着这个刚刚在西凉军中闯出些许名堂的武将,问道。
...........
薛仁贵道:“并不是所有的地址条件都适合挖地道,西凉土质疏松,不易塌方,自然是可以挖地道的。”
“但是这剑门关,两面都是大山包围,其地如岩石般坚硬。”
“挖地道费时又费力,还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效果,徒劳无功罢了。”
“而且,有了上次攻破安夷城的珠玉在前,刘焉极其手下的将士们怎么会对挖地道之事没有防备。”
“挖地道之事,自然就是不可取的。”
吕布愣了一下。
原来挖个地道还要考虑这么多问题……
他还真没想过,以为能直接用呢。
张辽深深地看了薛仁贵一眼。
对于这个与他一起越过秦岭,攻打汉中的将军,他的心中从来都没有一丝的轻视之心。
他看得出来,薛仁贵是一位极其出众的武将。
无论是智谋,还是武艺。
如今,面对剑门关的这一番理论更是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
薛仁贵果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怪不得就连董天都对他格外看重。
剩余的人也都恍然大悟,薛仁贵说得在理。
挖地道不成,就只能选择别的方法了。
薛仁贵和张辽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其余的人更是一筹莫展。
这些人,除了薛仁贵和张辽之外都算不上智谋出众之辈。
就连薛仁贵和张辽都没有办法,更别说是他们了
面对剑门关,想要不损耗过多的兵力拿下,这还真是个难题。
贾诩盯着地图,陈银了许久才缓缓道:“我有一策,或可解决面前的难题。”
“哦?”
董天眼神一闪。
“怎么解决?”
“先生请讲,不要再卖关子了。”
众人连忙道.
“既然剑门关如此易守难攻,我们不如就绕过它。”
贾诩看向了董天,似是在征求意见。
“嗯…话是这么说,可是怎么饶呢?”
张辽看着地图疑问道:“剑门关两侧都是崇山峻岭,并无古道可以通行。”
“守住剑门关便是守住了益州的咽喉,便是想饶也绕不过去啊。”
薛仁贵微微颔首,对于张辽的见解十分赞同。
这剑门关号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若是有那么容易就能绕过去,还怎么配得上天下第一险关的称号。
两侧山岳绵延,人迹罕至,处处是崇山峻岭。
除非是会飞,不然怎么绕?
贾诩没有反驳,而是继续看着董天。
董天半眯着眼,沉吟道:“文和,说说你的行军路线。”
既然要绕行,那行军路线就是重中之重。
这直接关乎着能否成功。
“大军走阴平偏道,从阴平城出发往东,过文县县城,沿白水江东行到达阴平桥头,过玉垒关之后沿让水河河谷折向西行,在刘家坪乡附近折向南行,翻越摩天岭。”
“沿唐家河河谷下行,过南天门,落衣沟,鱼洞砭到达清溪镇。”
“清溪镇是蜀道上的重要关隘,蜀军在此设有重兵,所以在这里我们不宜与之起冲突,继续绕行。”
“翻越阴平山,绕过青溪镇,走马转关,翻越靖军山,沿涪水河谷南行到达江油关镇。”
“如神兵天降,出现在江油关,拿下江油关,一路前行,兵出武都镇,进入成都平原。从此没有了大山阻隔。”
“我们便可一路南下,直捣黄龙,攻破成都。”
“成都一失,益州军军心必定涣散,单单一个剑门关便是再易守难攻,还有什么意义。”
贾诩的手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所指之处无一不是极其凶险、人迹罕至之地。
尤其是那摩天岭,更是险峻到了极点。
地图上清清楚楚地标记着,摩天岭最高之处有四千多米,是阴平道上最难翻越的一道大山。
四千多米的大山……真是想想就已经令人心寒了,怎么翻?
所以在贾诩讲完之后,西凉军中的将士都怔怔地陷入到了一片沉寂之中。
此计真的可行?
就连薛仁贵和张辽也皱着眉头,闭口不言。
与众人不同,他们是在分析利弊。
这样绕行的利弊。
毫无疑问的是,这个计谋一旦成功,能够得到的好处是巨大的。
不仅绕过了剑门关这个难题,还可以顺势攻入成都,一举结束掉益州之战。
而且,所用的兵力绝对不会太多。
因为,益州军的主力一定会在剑门关附近聚集,牢牢地守好这个入蜀的咽喉要道。
后方,乃至成都方向的守军,其实非常空虚。
若是能顺利到达江油关,便可用最少的兵力,最小的伤亡,拿下益州!
可是,真的能顺利到达江油关么?
他们的心里都有些没谱。
因为实在是太难了!
董天也沉吟了许久,心里逐渐有了决定。
毫无疑问,这是一招险棋。
稍有不慎,他派出去的兵力就会无功而返,徒劳无功。
甚至出现极大的损伤也不是不可能。
可高风险,也就意味着高回报。
值得他去赌一把。
当然了,他之所以选择去赌,并不是真的在试运气。
而是真正有依据的。
因为曾经有人做到过。
在三国末期,已经被司马氏掌控的曹魏派出大将邓艾、钟会南下灭蜀。
面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门关,他们用的就是偷渡阴平这一计策。
最终大获成功,一举拿下成都,成功灭蜀。
既然邓艾,钟会做得到。
他手下的吕布、薛仁贵、张辽为何就做不到。
既然曹魏的兵卒们能翻越阴平山、摩天岭,为何他西凉的将士们便不能?
董天抬起头来,看着众人,先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道:“我觉得此计可行!”
可行?
这全是山脉怎么走?
当四千多米高的摩天岭不存在么?
玩呢?
这是绝大部分武将头脑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以至于往日里这些一听闻要打仗就眼冒红光,争着要夺取战功的他们一时之间竟然没人站出来。
只有一个人除外,吕布吕奉先。
“末将愿往!”
吕布第一个站了出来,双手抱拳,掷地有声地道。
看不出有任何的畏惧和为难之色。
如同往日一般带着近乎偏执的自信。
在他的面前那些崇山峻岭,高达四千多米的摩天岭都是他吕布将要征服的对象。
万水千山只等闲!
大丈夫生当如是!
“末将亦愿前往!”
张辽、薛仁贵也站了出来,毅然决然地道。
相比于吕布,他们二人想得更多,顾虑得也更多。
他们要保证自己能带着手下的将士到达江油关,而不是带着这些将士去送死!
所以他们都是斟酌再三。
直到看见吕布站了出来,他们的心里才猛然惊醒。
前路艰险未知,哪里有什么万全之策。
翻越阴平山最需要的其实就是一个信念。
一定能翻过去,一定能成功。
他们瞻前顾后反而是落了下成。
旁边的一众武将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人。
那可是阴平山!
是摩天岭!
哪是人力可以翻越的!
“你……你们……”
李肃不可思议地看着三人,最后看向了董天道:“将军,那阴平山比起秦岭来还要难走千倍、万倍!”
“那里跟本没有路,也从来没有人走过的!”
“望将军慎重考虑此事!”
“那又如何?”
不等董天回答,便听见吕布傲然道:“既然没有路,那么某就走出一条路来!”
“说的好!”
董天淡淡一笑,忽然想起了前世一句很著名的话,用在这里也刚好合适。
“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董天相信吕布、张辽、薛仁贵不会让他失望的。
他相信他手下的西凉将士们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就这样,贾诩看似惊人,更像是天方夜谭的策略竟然同时得到了吕布、张辽、薛仁贵三人的认可。
就连董天也点了头。
其余的人就算是心里感觉不妥,也只能压在肚子里。
没人能改变董天下了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