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对她的勉强视而不见,他说:“公子还叫小的转告姑娘,他心知这门亲事定的不如您愿,所以公子准备明年参加科考,一定挣个功名回来,让姑娘过好日子。”
“哈哈哈。”周围姑娘们听了都哄笑起来,先前的夫人也笑说:“江大公子好不害臊,不过想法是好的,张姑娘可要等着亨福喽。”
哪知张水俪更加难堪起来。谁不知江起淮早年落第,之后几年不再科考,估计早把四书五经忘干净了,把书捡起来重读哪有这么容易?而现在又在人前大放厥词,日后她可要成为全盛京的笑话了!
张水俪这会儿哪还能端庄持重,一咬牙就撒腿跑了。她两个姐妹一见,也是匆匆跟上,留着江府的小厮好不尴尬。
赵冉看她们走了,摇摇头,不禁唏嘘:“江大公子真可怜,一心对人家好,结果人家还嫌弃的不得了。”
沈青琼冷冷看着张家姑娘离去,只说:“这本就不是女方愿意的姻亲,自然不顺。我瞧着他们这婚事办不成。”
赵冉哦了一声,奇怪问道:“表姐,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我又不是神人,”沈青琼笑道,“只是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罢了。”
赵冉说:“虽说那江大公子确实没什么才名,但也还算心细体贴,如果明年他中了榜,那可就是时来运转了。”
“人各有命吧。”沈青琼飘飘丢下这一句边拉着赵冉离开了。
回到沈府,自然又是一个修罗场。
第二天一早,沈清琼正收拾房间书架,孟氏屋里的丫鬟便找了过来。“见过三姑娘,”小丫鬟行过礼,说:“前厅来了位客人,主母让您过去说话。”
沈青琼翻书的手一顿,“叫我过去?”
“是。”这小丫鬟还真有主屋里的范,规规矩矩目不斜视的,一点旁的话也不说。
沈青琼想起昨日那一遭,心下有了估量,便道:“行,”她放下书,整理好衣服,“我这就随你去吧。”
一行人拐过垂花小门,走过青石板道,便到了前厅。沈青琼走进去,对着主座上的孟氏福身,“见过母亲。”
孟氏脸上挂着笑,见她进来了点点头,“嗯,”她示意身旁坐着的妇人,“这位是鸿胪寺卿许大人的夫人,还不快来见过?”
沈青琼这才转身对那妇人徐徐行礼,“见过夫人。”
许夫人很是高兴,忙叫她不用多礼。她虽是端着茶,心思却在沈青琼落座后一直放在人家身上,视线里充满了打量,却叫人不反感。
许夫人笑了笑,“都说沈家姑娘个个赛天仙的美,如今亲自来看,确实不虚人言。”
孟氏与她说笑:“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你家大姑娘我昨日也见过,更是温柔贤惠美丽大方。”
“说到这,记得当年你家二姑娘出阁时,贵府何等热闹。好女当嫁宜室宜家,我常听人说,二姑娘贤惠温良,把何府打理的蒸蒸日上,这样好的姑娘,还得是夫人您来教。”
她口中的二姑娘,正是孟氏前几年嫁出去的二女儿沈照婉。
孟氏淡淡一笑,“儿女事,还得看儿女自个儿的造化,咱们做母亲的哪个不是为儿女奔波?”
“也是,”许夫人点点头,抿了口茶,又抬头问沈青琼:“三姑娘今年也满十六了吧?”
沈青琼应了句是。
许夫人便道:“沈二姑娘如今生活美满,我瞧昨日宴上哲哲姑娘格外光彩,想必也是在相看人家了。三姑娘平日不常走动,可是早许了人家?”
孟氏一听茶也不喝了,不动声色抢过话头:“三姐儿性子静,往常不喜欢应酬。老爷疼孩子,这儿女亲事的喜欢问她们自个儿的意愿。三姐儿从小在家,倒没定什么亲。”这话说完,她看了眼沈青琼,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