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们的喧闹声传来,每一句话都是围绕着府中的男人。
顾昭打开了木门,满院子的女人再次看向了她,这一双双目光,将她视作仇敌。
昨日的白发女人冷着一张脸,靠在栏杆上说道:“醒了?”
顾昭声音有些沙哑,问道:“有吃的么?有水喝么?”
白发女人下巴一抬,指向旁边的水缸和露天的灶台:“喏,水和米都有,自己做吧。”
顾昭缓缓走了过去,打开袋子一看,米早就受潮发霉了,顾昭伸手扶着墙支撑身体。
却发现这面墙上,留着斑驳的赤色痕迹。
像是浓浓的朱砂被泼在了墙上,赤红溅开,几缕顺着墙壁延伸到了地上,乍一看如一朵将谢的红花,花瓣凋零,随风而落。
花的位置,约莫到顾昭的肩头,有十七朵,在这枯萎的院子之中,也算是多了几分颜色。
顾昭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
“别碰!”白发女人呵斥了一声。
顾昭回眸时,撞上了白衣女人冰冷的目光,可女人却扭头看向了其余女子:“都动起来,别杵着,你们若是不能掏空心思讨好这府中的男主人,你们就等着跟苍蝇老鼠一般,在这废弃的院子里面了却残生吧!”
“出去了,便有机会成为有人伺候的主子,留在这儿,是什么下场,你们心里清楚!”
年轻的女子们被吓得不轻,费力地学着讨好男人的招式。
有的女人在晚秋穿着薄纱,光着脚跳舞,说老侯爷喜欢看。
有的瘦的骨瘦如柴还在问旁边人自己的腰够不够瘦,说三公子最喜欢腰细的女子。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顾昭第一次这么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为了讨好府中男人,这些女人把自己视为男人的附属品,努力学习着讨好男人的技巧。
秋风起,园中喧闹越发荒诞诡异,顾昭的后背升起寒意,心里头一片冰冷,她灌了两口冰冷的水,压下心中的惊骇,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逼着她成为以色侍人的一员,还是为了要她学乖,强行给她洗脑?
就在此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头上包着头巾,跛了脚的女人,提着水桶走到了顾昭的身旁。
顾昭见她第一眼,以为她是园中杂役。
她凄惨地问顾昭:“你是谁呀?来了新人,我都不曾认识了?”
她的目光又湿又可怜,顾昭压着心头的不适问:“你是谁?”
白发女人轻蔑地说道:“她呀,是侯爷的亲妹子,李如意。可惜啊,她被休回家成了李家的耻辱!少夫人好好瞧瞧,弃妇就该活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