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姜国公府。

天亮时分，姜长宁就起床了。

跟沈照姮的一夜无眠相比，姜长宁这一夜就不抬好受，他做了好几个噩梦，其中一个噩梦的结尾，是他被沈照姮与四皇子联手，一剑刺入了心脏，吐血而亡。

姜长宁醒来之后，怔怔的盯着帐子顶，不明白他怎么会梦到四皇子燕祈昇。

燕祈昇出身尊贵，生母虽然位分低，但他的养母却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这样的人，想要巴结逢迎的人何其多，姜家也曾有过攀龙附凤的心思，但是姜紫玉失败了。

他怎么会梦到他呢？还是跟沈照姮在一起？别闹了。

姜长宁失笑出声。

他觉得这个梦，又荒诞，又可笑。

随后起床更衣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当初沈照姮从临安郡王府的赏花宴回来时，马车侧翻落水，是四皇子亲自将她从水里面救起来的。

那一夜，四皇子说他只是路过，顺便搭救。

姜长宁当时信了。

此刻看起来却有种种疑团，四皇子的说法也可疑的很。

“宝林！”姜长宁忽然对外喊道。

“世子，您有什么吩咐？”

宝林连忙从外头屏风外走了进来。

“你去暗中调查一下四皇子最近的行踪，汇报于我。”姜长宁沉声道。

“是，世子。”宝林满口答应了。

姜长宁披上了外裳，站在铜镜前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襟，而此时，外头院子里却响起来一阵阵低沉压抑的哭声，悲悲切切。

这哭声每日都会有，但今日却格外的烦人。

姜长宁忽然就冷了脸，转身大踏步走到西边的厢房门前，啪的一下踹开了门，站在微曦的晨光里，对着里面床榻上哭泣的人冷冷开口道：“无论你愿不愿意，你现在都是我的姨娘，绝不可能让你再去继续伺候沈氏！你哭也没有用，倒不如把你的力气积攒起来，好好的巴结逢迎我，说不定我那日心情好了，就让你主子回府了呢！”

屋子里哭声一顿。

片刻后，一道弱弱的，含着希冀的声音响起：“少夫人她……真的会回来么？”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姜长宁唇边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只是他站在光晕里，屋内的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屋子里的声音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天人交战。

去衙门的时辰到了，再不走就耽搁了，他没有功夫在跟她纠缠，只道：“你好好的想想清楚，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

屋子里，春杏一脸麻木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