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越也怔往了:“我住在北海道,居然会不知道这件事。”
“任谁都想不到在日本境内,同样国铁的路线间,彼此会有如此近距离相接的车站!这是盲点,我应该更早就查日本地图的。由于只看列车时刻表的索引图,反而未能发现。”
加贺说着慢慢走近牛越。
牛越茫然若失,连向加贺介绍柴町都忘了。
行川郁夫,也就是说吕泰永,单独坐在樱田门警视厅三楼的拘留所内,即使加贺进入,他也不看一眼。
等加贺把携带来的钢管椅放下,发出声音,他才神经质地抬起脸来。
由于不许携带口琴进来,瘦小的老人看起来显得很无聊,但是加贺心中竟然奇异的升起了敬爱之情。
加贺坐下。可以见到老人头顶稀疏的白发。也不知是否自己修剪,长短不一。半白的胡须已经很长,感觉上鼻涕还沾在胡须上。
他沉默不语,静静观察吕泰永老人。对方就像又老又脏的小动物一般,那驼缩的背部叙述着从朝鲜半岛开始迄今漫长而艰辛的孤独之旅。凝视之间,他的胸口一紧,极力和想转身走出拘留所的心情对抗着。
自己在达到这样的结果之前,也历经相当漫长的旅途,但若与这位瘦小老人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就算有些许辛劳,面对老人,也涌不起丝毫希望获得回报的心境,甚至想丢弃成果地逃离老人面前。
目前在加贺面前的这位老人乃是日本人在遥远的昔日所犯之罪的被害者,面对他,身为日本人的自己就算是警察——不,正因为是警察——也不能采取高压姿态。一想及此,加贺就觉得自己一身仿佛背负着四十年前日本人的罪孽!在加贺坐到自己面前时,老人似已安心,又回到他的冥思之中。他蹲在地板角落,如同雕像般动也不动。难道自从被送进这里以来,二十多天里他都是这样过日子?
感觉上似已习惯于单独被囚的生活。也难怪,自从二十多岁起,他的大半人生都是过着囚居生活!
“你是……吕泰永吧?”加贺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