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林盼从来坦率磊落,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欺瞒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昭拿出手机,想要听听林盼的解释,然而手机里十几条未接来电,竟然没有一条来自林盼。
林盼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不方便找他解释,秦昭自顾自地想。
回了别人的消息后,秦昭放下手机,坐到自己的书桌前,试图干点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
桌子上摆着沈从文文集,是他最近正在看的书,窗户没关,书页不知何时被吹到了前边,标题正是《受戒》。
秦昭忽然记起,在林盼家的书房,书架上有一本同样版本的沈从文文集,还有,还有满墙的friday海报。
当时王小宝也在,指着海报里的沈泽宇,信誓旦旦:“我姐只喜欢里边的队长。”
秦昭不觉有点动摇了,林盼难道跨年夜那天晚上真的是在搪塞他?
也是啊,沈泽宇毕竟是她的爱豆,和自己爱豆亲昵,怎么会不顺从呢?
可如果林盼喜欢的是沈泽宇,为什么又要对自己那么好?这不是成心让他误会吗?
然而秦昭又觉得自己可笑,林盼那么好的人,林盼对谁不好。
他刚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林盼的时候,不就清楚了这一点吗?所以那时候《汹涌》才写成了悲剧。
林盼在他面前显露了几次人前未现的柔软,他就以为有了希望,可是林盼有什么义务也喜欢他?
现在只不过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似乎也没什么可难过的。
只是心脏不听指挥,依旧钝钝的疼,压得人喘不过气。
秦昭把桌子上的书翻回自己看的那一页,那些从前读来纯朴晓畅的文章,现在每一个字都变得好奇怪好奇怪。
字的架构为什么是这样?这个笔画和那个笔画为什么能够组合在一起?
秦昭迷茫地翻了几页,然而每一页都好奇怪,他好像突然之间就不识字了。
秦昭于是不再看书,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画册。
然而那些或曲或直的线条仿佛突然之间有了生命,在纸上跳起了舞,一个一个又牵起手,组合在一起,幻化成一个人像。
那人像看着眼熟,秦昭定睛一看,是林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