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月把柳氏母女的计划和盘托出。

“温泉小苑极大，而且种满了奇花异草，地形复杂。柳氏一早就派人带侯三走过一遍，哪里方便藏人，哪里方便逃脱，他一清二楚。”

柳寒月说完，整个人解脱一般松懈下来。

“我只是良心过意不去。王妃和周姑娘，算是救过我一命，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家丁们早就得过柳氏的吩咐，不会尽力找，我带人去，也许能更快找到。”

她来王爷面前告密，算是彻底背叛了柳氏。

如果顾靖琛不愿保她周全，选择冷眼旁观，柳氏母女会受责罚，她一样落不到好。

可是她不后悔。

那夜周思云坐在她身边，心疼地替她上药，是她这小半辈子感受过的难得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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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染在做下决定后，脑子里还没形成一个完整的计划，手已经先一步有了反应。

她随手拾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朝着假山洞口的位置砸了过去。

里面的声音停了，男人试探地喊：“是谁？到底是谁在外面？少在那儿给老子装神弄鬼的，有种你就现身，没种的，就给老子滚远点！”

苏染染捂住鼻子，躲到墙根处，压低声音，佯装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周公子，他们在那儿！快，大家快随我来！”

她又捡了几块小石头，砸向矮丛。叶片摩擦，发出沙沙声，好似真有许多人往这边敢似的。

“娘的，”男人骂了句脏话，“算你命好！”

他显然不想身份败露，趁大部队还没有到，丢下周思云转身逃了。

苏染染等脚步声远了，赶紧撩高自己的长裙，动作利索地从洞口跑进去。

这个假山洞内部还挺大的，火光来自墙边的一个火折子，大概是歹徒点的，并不算十分亮堂，只是苏染染起先所在的角度正好能透过缝隙看到。

也算是误打误撞。

小角落里，周思云头发凌乱，衣衫褴褛地蜷缩在地上，单薄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看清来人是苏染染后，她明显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她忽然就想哭，像是他乡遇故知，只是她的情况要更差一些，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