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了她。
心中正一点点动摇之际,流莺却又加深了她的憎恨。
“娘娘,陛下如此待娘娘,可要奴婢给将军传话?”流莺实在看不得她的主子受这样的苦,竟为了一个婢子,丢下刚丧子的娘娘不顾。
秦皇后双手抚上肚腹,犹豫不决,她怨憎谢珩是真,可也是真心爱他,要真叫父亲知晓了她在宫中的日子,怕是谢珩的皇位要不稳了。
犹豫间,流莺瞧见她眼角挂着的泪痕,心一狠,半跪在床榻前,哀声劝诫道:“娘娘万不可再心软了,就算有天大的事,陛下也不能弃了娘娘于不顾,况且不过是一个婢子,如何能与娘娘遭受的锥心之痛相比。”
秦皇后抽了抽气,讶然,偏头蹙眉问道:“何处此言?”
流莺不忍秦皇后还对谢珩抱有幻想,将谢珩对李广平吩咐的悉数说出,包括他们提及的容欢。
正在这时,春彩端着一盘的千年人参走进了殿内。
她奉了苏慕卿的令,前来安抚秦皇后的丧子之痛,恰好听闻容欢二字。
她一惊,连忙来到秦皇后的身前,低声道:“奴婢有要事禀告,与这容欢有关。”
秦皇后本以为容欢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婢,可一瞧春彩这副警惕的神色,顿然明了,将宫中的人都退下后,语气轻飘飘地问道:“你可是知晓这容欢是何人?”
春彩回想起那日在长春宫听闻的,至今仍难以置信,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只会觉得传信之人是在胡编乱造。
“到底是何人?”
听得流莺的催促,春彩回过神来,压低声音道:“娘娘有所不知,容欢此人可是永泰长公主的贴身宫婢。”
“这便有何稀奇的!”流莺对于春彩说的嗅之以鼻,不耐烦地道。
春彩摇摇头,继续道:“可她如今却在燕王妃身侧当差,还是贴身侍婢。”
流莺再次翻了个白眼,正要出言止住春彩的话头,秦皇后摁住了她的手,“听她说完。”
流莺再是不耐烦,也看在秦皇后的面子上,忍下了要将春彩赶出殿内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