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起病来就喜欢自残,你们看,墙壁上的坑坑洼洼,都是他用脑袋砸出来的洞。”

到达负一楼,整层楼关押着十来个病人,钟仁在最后一间。

纯灰色的空间里,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披头散发,盘腿坐在地上,他垂着头,看不清脸,房间里没有光线,隔着栏杆照入的白炙光,在中年男人周身扫下一圈白点。

一行人走到门栏前,他恍惚地抬了下头,江稚月看到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无神却很幽黑的眸子,浑浊得像是深不见底。

旁边站着几个士兵,见到楚君越,行了个礼。

几个女医生有些钦慕地望着楚君越,楚君越看着身边的女孩,他垂在身侧的大掌摩挲了下指尖,手背上依稀残留的玻璃割痕,昭示着昨晚的惊险。

楚君越浅眯了眯眸,那目光似要穿透女孩,望入她藏在兜里的蝴蝶刀。

她是需要保护的,那是他以为的。

楚君越甚至都来不及将女孩拥入怀里好好安抚,江稚月便冷静地告诉他,一定要抓紧时间赶去医院。

天还没亮,江稚月身上不见一丝疲惫,隔着冰冷的铁栏杆,她拿出了一张照片,深深地和门内的人对比。

她将照片从门栏的缝隙里递了过去,中年男人又恍惚地抬了下头,背过身去。

“听说这个钟仁......以前还是钟署长的儿子,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又有医生开口道,他们并不知道楚君越的来意,更不清楚少女是什么来头。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幕,越野车稳稳停在医院大门,众人都迎了上来,车内的男人顾不得外面的情况,他的眼睛只能装下依偎在他肩头,微微闭目浅眠的少女身上。

楚君越舍不得叫醒她,不忍惊动她。

那是自楚君越踏入新缅兰州以来,脸上第一次露出柔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