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

到了警察局之后，警察盘问了我一些细节，我没有心思回答，只是机械性的，按照当时的情况告诉他们。

然后，我就要求请律师，因为我只是协助调查，我并不是凶手，所以他们允许我请律师。

在菲姐来保释我之前，我被关进了看守所里，我坐在冰冷地地板上，靠在墙壁上，听着钟声滴滴答答的声音。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那种滴滴答答的声音，但是我一直再问我自己。

为什么，这个世界变的我不认识了，但是明明世界没有变，为什么，我感觉，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为什么，我感觉，死的人应该是我。

陈琳的笑容，胡悦的笑容，陈炎的笑容，虽然都是奸诈的笑，但是，他们曾经多么鲜活……

我为什么要走这一步？

我为什么要逃离华阳？

我为什么要那么自私？

一个问题，衍生出更多的问题，我开始质疑我，否定我，世界观一点点的崩坍。

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冰水之中无法呼吸，我也不想反抗，那种绝望，让我就此沉溺于水底，想就此被淹没。

悲观的情绪，就像是毒药一样，一点点的蚕食我自己。

不想振作，仿佛，一切都没有振作的理由。

其实，答案很明显，不是这个世界变了，是我变了，我变的不纯碎，变得欲望，变得可怕，是这个世界改变了我吗？

是，也不全是。

是我不够强大，不够坚定，是我充满了人性充满的欲望，如果我真的足够强大，不妥协，如果我足够坚定，不妥协，如果我真的那么清醒，不妥协……

只要有一件事我不妥协，事情就不会这么悲观。

四条生命……

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流淌下来，我有多久没哭了，我不记得了，我很少哭，因为我知道，眼泪最没用，是弱者的象征。

但是现在，我想做一个弱者，想要被人同情，被人安慰，被人从冰冷地海水中拯救出来。

“吴飞，你的律师跟家人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听到叫喊声，我深吸一口气，我很想就此在这里安静起来，不想见任何人。

但是我知道，我的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