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拙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慢慢爬起来,看着菲拉。
曾经说过无数亲密话的两个人,现在是温情也没有了,亲热也没有了,只剩下浓烈的恨意和怒火。
“把解药交出来,”度拙冷声说。
菲拉扯了扯头发,嗤笑一声,“没有解药。”
“本王再说一次,解药交出来。”
“你再说十次也是一样!没有解药!”
度拙翻身而起,掐住菲拉的脖子,咬牙切齿,“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菲拉的脸憋得发红,“你杀……你现在就杀了我……我敢保证,你找谁也解不了你的毒,到时候你有多痛苦,死得有多难看,这不用我说吧?”
度拙想着之前他难受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畏惧,但手上的力道却没怎么松,“你要怎么样才能交出解药?”
“我说,我想让我的儿子复活,能吗?”
菲拉目光饱含戏谑,让度拙越发觉得恼怒。
“不能!他死都死了,没办法复活。他死也是自找的,我并非没有想过办法救他,甚至还舍弃了城外的庄园,但……是他自己从王府跑出去,被人抓到把柄,我想救,没办法!菲拉!并非我不肯救!”
度拙说起此事,也是无限的委屈,他恨恨的叙述之前发生的事,希望菲拉能够理解他。
可这些事情,听起来多么苍白无力,怎么能弥补菲拉的丧子之痛?
现在这些在菲拉听来,无异于给他自己找借口。
菲拉斜眼看着他,表情极尽讥讽,“你难道不知道吗?雷塔在死之前,早已经知道了你是他的父亲,他为何会怨恨?你的儿子在王府过得是什么日子?雷塔呢?
从小就没有父母陪伴!即便你对他好,什么提拔他,但是他对你敢有半分不敬吗?他只会觉得,你是他的上级,必须给哄着你巴着你,否则,说不定哪一天就……
他在惊慌之下,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可你对得起他的信任吗?他为什么会突然从王府跑,你没有想过吗?”
这几个问题,尤如当头棒喝,把度拙打得一激灵。
他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松了,拧眉看着菲拉。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雷塔的死,绝不是什么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设下了陷井,让他去跳,还牵扯到你,让你生他的气,让他记恨你,让雷塔在死前,和你父子反目!你自己想想吧!”
度拙自负聪明,最恨别人耍心计,比他还聪明,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凭王妃当众气菲拉,点破雷塔的身份,就说明她早就知道了。
而这点,她在自己面前可半点没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