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流云浮动，就好像每一颗漂泊不定的人心。

宋乔看着飞机外不断向后的浮云，眉眼戚戚。

顾昀禾从前头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走过来，端到她面前。

她接过来，却迟迟未喝。

顾昀禾坐在她对面，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喝点吧，不是胃疼吗？”

宋乔点点头，抿了一口，才幽幽道：“我好傻，竟然还以为倪落可靠心善，当年他执意要陪产的时候，我丝毫警觉都没有！我.....我怀的是双胞胎啊！结果他却骗我只活下来一个！他到底什么居心！”

临走前，她将自己的头发给了张文远，让他去找自己的老同学去检验，上次子慕的头发样本还有留存，这样就可以检测她跟子慕的DNA关系了！

虽然她和子慕的DNA检测结果还没出，但她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子慕就是自己的孩子！

看着宋乔激动的神情，顾昀禾蹙了下眉，手轻抚在她的手上，低声道：“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宋乔又怎么可能不介意？

五年啊！整整五年！她们母子分离，骨肉相别，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跟她血脉相通的另一个宝贝还活着！

再想想子慕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她就心痛！

眉眼间的情绪愈发浓烈，腹部剧痛无比。

她哽咽着趴在桌子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而顾昀禾只能静静看着她。

谴责着自己。

他过了好久，才低声道：“阿乔，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和孩子们受苦了......”

这样的道歉宋乔听过无数遍，早已无感，毕竟他是个失忆的人。

可就在这时，她听见顾昀禾又跟了一句：“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当年的事情，现在的事情，过往的一切，我都记得。阿乔，对不起......”

宋乔慢慢抬起头，眼泪一点一点干涸，由脆弱变得冷漠。

她眉心蹙了下，抿紧唇，问：“什么时候的事？”

顾昀禾嚅了嚅喉，又嚅了嚅喉，低声道：“第三次手术之后，我就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