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禾说的是他现在不忙，但是宋乔却以为他在客气，因为她看见他眼底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和洗了脸都难以遮掩的倦色，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个圆桌，虽然靠得很近，却感觉离得很远。

其实宋乔知道，他跟她之间，从他失忆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隔了十万八千里，她一直不爱去想，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即便是他们最近比之前亲近很多，即便是他保护自己，他对自己做过了亲密的动作，依旧，隔得很远。

那个远，一道岁月的鸿沟。

他留在了四年前，而她，已经走过千山万水。

想及此，宋乔心底的那抹失落又微微淡起。

而顾昀禾这边则道：“舆论虽然控制住了，但是那几个死者家属那边肯定不会放过你。尤其是那两个叫谢林和龚力的，之前就他们两家闹得最凶，现在他们依旧在闹，只是因为舆论媒体都向着你们说话，所以你看不见罢了。”

宋乔没回到公司，不清楚情况，白瑾和乔宇、小安也不同她说。

不过顾昀禾这样一说，她心底那点子涟漪也就瞬间不见，只剩下冷静和自持。

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他们两家。之前乔宇跟我说过。”

顾昀禾点点头，如数家珍：“这个谢林是初中毕业，据说小时候就好打架斗殴，还打死过人，坐了牢，出来以后没工作，托关系进了白家的厂子，但是工作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扯进来，也是因为欠了廖彪的钱。而那个龚力跟谢林是一丘之貉，他当天晚上是跟谢林一起出去赌的，半路上结果看见廖彪推白文敬下楼的场景，才被泰方的人灭了口。其实他们原本的目的也是要找人制造事件舆论，让白氏低头。他们两个简直就像是送入虎口的羔羊。”

这些细节，连宋乔都不知道，卓文泽就更不可能跟她说，就连网上的爆料，她也都看了，没有。

那么，顾昀禾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本就没打算隐瞒她，也或许宋乔的脸上看起来疑惑太明显，顾昀禾深深看了她一眼后，道：“我们顾氏虽然跟泰方那边的人不做生意，但并不代表没有人。”

宋乔顿了下，皱眉：“所以，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