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正在签字的手微微停顿了下。
随即他重重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将钢笔放在桌面上,掀眼眸冷漠的看向他:“知道了。”
“以后她的消息,不必告诉我。”
章礼:“……”
嘴真硬啊。
是不是曾经吃过王八壳,还是曾经和鸭子换过嘴啊。
不让他说他偏说,急死他。
希望纪小姐下次再出现带着男朋友,他倒要看看他家先生还怎么嘴硬。
急不死你。
章礼离开后,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沉寂。
霍尘看着桌上的文件,整个人心思放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晚上六点,他准时下班。
前两天下了一场秋雨,玫瑰园的玫瑰花尽数凋零,此刻花瓣散落在地上,和泥土几乎融为一体。
合欢树的花早就凋谢了,叶子也落了一地,树的顶端光秃秃的,远远望过去,十分难看。
不远处的玫瑰秋千上满是尘土,上面还飘满了落叶。
霍尘站在合欢树下,眼前猛地晃了下,他仿佛看到纪南乔坐在秋千上,笑眯眯朝他挥手的模样。
他薄唇微勾,提步刚要走过去,却发现那边空无一人。
他脚步一转,毫不犹豫的回了家。
自从纪南乔离开,霍尘没有再去过主卧。
这两个多月来他一直住在客房。
这两天工作上需要一份文件,他在书房没找到,突然想起来,在主卧。
洗过澡后,他站在主卧门口,拧开门把手,迟疑数秒,最后走了进去。
因为没有他的允许,小莲也不能进来打扫。
所以卧室的床头柜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床上摆放着纪南乔最喜欢的兔子玩偶。
两个枕头歪歪扭扭的靠在一起,仿佛他们刚起床。
霍尘匆匆瞥了一眼,快速走进衣帽间,拉开抽屉的那一刻,看到了撕掉的玫瑰大厦的合同,他曾经陪着纪南乔产检时所有的B超单,以及他送给纪南乔的玫瑰项链、玫瑰耳钉,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抽屉里。
霍尘伸手,从随身的兜里摸出那枚硕大的玫瑰钻戒,眼前不禁浮现出那天晚上纪南乔戴上钻戒冲他笑的那一幕。
他指尖一点点的收紧,心脏的位置传来清晰的疼痛,整个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他的呼吸声都很轻很轻。
霍尘拉开衣柜,看到挂在橱窗里纪南乔的衣服时,他后退一步,顺着墙壁滑落下来,瘫坐在了地板上。
往日那个高高在上、洁癖最严重的霍家唯一继承人,此刻全然忘记了,地板上满是灰尘。
他看着掌心闪闪发光的戒指,心脏一寸寸蜷缩,凌乱的发丝耷拉在额头,周身笼罩着一层阴郁颓废的气息。
他将抽屉里的B超单和玫瑰大厦的合同拿出来,捏在指尖细细端详。
许久,衣帽间里传来他带着哽咽的轻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