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船驶入渡口后,“上医夫人,您想问的应该是从前你从京都飞往各州的信鸽,我有无打下来瞧过信纸吧?”
云皎月不置可否,“所以你瞧见了我每一封的信纸?”
翟大心满意得应声,拍着胸脯而后冲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浓眉挑着,“您入诏狱后,曾多次命身边的婢女放飞鸽子。”
“大约在一个月前,我发觉后便打起了击落信鸽的主意。”
“这得亏我击落了信鸽,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您在不少地方都埋有眼线!”
云皎月暗暗算了算时间。
自打匪军造反,她已经甚少和各地眼线联络。
若是在一个月前暴露的鸿雁传书,翟大乃至陆乾,应当不知晓她有多少覆灭匪军的底牌。
后知后觉问道,“那你在断王银手筋之前,有无从他嘴中套出什么消息?”
翟大神色掠过浅淡的懊恼,随即含糊不清道,“他倒是说了一些。”
云皎月没有错过朝阳下对方恼怒的情绪,彻底放下悬了两日七上八下的心。
头一次庆幸宁顾行做事风驰电掣,若非他派人去找王银,估摸着王银什么都说了。
船只靠岸,斜长的木跳板连接船只搭在岸边。
云皎月由翟大领着下了岸。
渡口不远处,胡嘉一身盔甲抱刀靠着亭子里的柱子休息。
有侍卫抱拳禀告说话,胡嘉才是睁开眼,往云皎月方向走来。
翟大同样行了抱拳礼,“胡嘉大人,我将人带到了,这回你可得在侯爷面前多美言我几句!”
胡嘉单手拍了拍翟大肩膀,“不用我美言。”
“你都将上医夫人带来了,主子铁定会记你一功!”
翟大不大好意思地挠着后脖子,两天都没洗一回澡。
和人换班划桨,整个人都漫着汗味儿。
胡嘉催着人去洗澡,“你这身味儿要是在军营,还算轻的。只是你待在上医夫人身旁,别给人熏晕了。走走走!”
翟大特地在胡嘉胸膛撞了两下,“呦,还嫌我臭是吧!来,大家伙一块臭!”
胡嘉伸手,刀柄抵着翟大,“得了别闹,主子还等着呢。”
翟大发出轻嗤一声,手指指着胡嘉两下。
随后拍了拍手,找了处客栈洗漱,再踏上回京探查消息的路程。
……
云皎月被领着也去沐浴了一遭,她一直观察着幽州被占领后的民风变化。
许是陆乾的安民告示所言非虚,没有采取屠杀的政策,宽容地允许民众依旧保留自己的财产。
从渡口踏至寻陆乾早年在幽州备下的一处府邸,一路所见所闻,皆似深陷战乱前的寻常闹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