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镇定心神,伸手往袖子里探。
用意念在空间翻找曾经让陆乾摁了手指印的白纸。
找到后,问道,“霜商,王银呢?”
话毕,像是意识到什么,指腹间摩挲,“他在拱卫司代指挥使的位置坐了三个月。”
“莫不是觉着自己位高权重了,就开始目中无人?”
霜商小鸡啄米般点头,“早上我同程二也是这么说的。”
“王银竟然连匪军要求进献贵女的消息,都没打算传一份至诏狱,就是觉得自己羽翼已成,再瞧不上我们。”
烟景一听就来劲,打抱不平叉腰,“他还有脸瞧不上我们?”
轻嗤,“我仔细想想,当初要不是他没将偷藏拆解西洋钟工匠的事情告诉我们,昭昭小姐也不会……”
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巴。
咽了口唾沫改了话,继续道,“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坐到代指挥使的位置上。”
“我看,倘若宁顾行官复原职,首当其冲被宰的就是他!”
云皎月眉间微拧,神情深潭般的死寂。
良久,双眸泛出凛冽寒光。
冷着声音忖度启唇,“亲者割之不断,疏者续之不坚。”
“也罢,既然他不愿意再用心效劳,我也不必上赶着为他留一条后路。”
陆乾率人占据幽州,崇明帝需要信得过的武将,去幽州附近的青州借军队。
他极有可能会在臣子商议贵女名册期间,将宁顾行从诏狱调出。
换言之,宁顾行崛起之日就在这几日。
紧接,女人将心思放在最重要的事情上。
吩咐烟景道,“我有事情需要梁锦帮忙,你托长瑾,帮我带个口信给他……”
等烟景走近俯身,云皎月面容凝重,附耳过去说话。
没一会儿,嗓音渗着威严,做好背水一战的打算!
对霜商道,“你去告诉福儿。”
“她只管放心在家待嫁就是,切不可去寻短见。”
“有我在,她不必去幽州,其余贵女也不必去!”
被麻绳捆着的祁雅儿,被女人的坚定口吻动容。
死灰般的眼睛冒出亮度,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思绪被打散——
想着从前,要是自己的亲娘没选择和云皎月过不去。
而是和三房一样,从流放一开始就和女人好好相处。
会不会她也能和薛家的姑娘一样?不论遇见怎样的事情,背后都能有人撑腰?!
祁雅儿神情呆滞,很快回过神。
猛地摇了摇头,要求烟景解开捆着自己的麻绳。
对自己的后悔感到羞愧,视为对生母的背弃。
不一会儿,祁雅儿一道跟着去外头办事的两人离开。
往诏狱外头走了十几米,忍不住顿住脚步,默默回过头。
盈盈秋水般的眼眸失落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