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幽寒锐利的双眸紧紧定格在黄贤身上,随后被对方说的话激得打了个冷颤。
她僵在原地。
“我跟在师父身边那么多年,悟出了一个浅显的道理——”
“身为一国之主,臣子有没有愧对君王,臣子说了不算,君王说了才算。”
黄贤身上的气质阴柔,嗓音细腻慵懒又漫不经心。
扯了扯嘴角幽幽道,“处世之人,甭管是好是坏,有何居心。”
“如果不懂退一步的道理,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最终都会如飞蛾投烛、公羊顶墙,不会有好下场。”
黄贤正身对着云皎月,对底下的小太监使了眼色,让人与他们保持距离。
随口低声举例道,“九皇子被送出皇宫,陛下怕死,为了自己的安危竟然勒令太医院所有御医留宿宫中。”
“对此,难道九皇子不心寒不怨恨?”
“可是他就懂退一步的道理,离宫前听说连滴泪都没掉,反倒传话陛下,希望陛下保重身体。”
“还有我师父徐旬,你们别看他同陆大人一派是死对头。前年陛下盛怒要杀陆大人,还是他退了一步,劝说陛下陆大人是好官,让陛下放人一马暂且回青州休养生息。”
闻言,云皎月挑眉颇为意外。
她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绪,被夏日闷热暖风吹得额头上浮出细汗。
往腰间抽出泥金扇子,啪得一下展开扇风。
一阵阵凉风打在脸上,冷静下来,“黄内侍,你是想告诉我,陛下之所以一道罚跪长瑾,是心中对他不满,觉得他做错了?”
“是。”
黄贤应得干脆利落。
云皎月眉心蹙了一下,目光骤然凌厉起来。
距离议政殿越来越近,不得不把握时间仔细追问。
“昨日,长瑾与宁顾行在陛下面前的说辞各是什么?”
黄贤道,“祁大人说,是因为您意外找到流落在外的皇子,所以才一道去袁州见公主,想求证一番皇子身份。”
“毕竟他回京也不好随便带个身份不明的孩子入京,省得再让陛下空欢喜还有其他子嗣在世。”
“但是没想到宁指挥使竟然也去了袁州,抢人不算还挟持了文安公主,更没想到文安公主竟然会在确认吴晦身份当日杀了对方。”
云皎月明了了,祁长瑾同崇明帝说的是事实。
她若有所思,“那宁顾行的说法又是什么?”
“宁指挥使说,您与祁大人旧情复燃被他撞破,青州百姓有许多人都亲眼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