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运一个劲地想戴罪图功,“上医夫人,平心而论,我私心不愿你断我财路,这才狐假虎威,一开始拿拱卫司充我的脸面打压你。”
“但如今你都打算断我生路,那点身外之物,我已全然不放在眼里。”
“只要你能放过我,留我一条贱命!我一定知无不言,什么都告诉你!”
云皎月轻蔑扫了眼李运。
像李运这种人,一向都是马王爷不管驴事。
拱卫司在青州的人手不止李运。
明面上的行商,可以选择李运,也可以选择旁人买卖女子。
李运贪婪,怎么可能会得罪钱袋子,私下探知暗娼背后更内幕的消息?
这个人,只不过是困兽犹斗,拖延活命的时间罢了。
云皎月清亮眼眸错开对方强烈的求生欲望。
她接过祁长瑾手中的蛋白夹沙。
距离买到刚出油锅的蛋白夹沙,已经过去许久。
甜食的热气散尽,没什么温度,拿两根竹签挑进胖乎乎油黄黄的丸子。
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对着祁长瑾道,“甜而不腻,好吃。”
男人眼底闪过温和笑意,嫌恶天热。
修长手指抽出云皎月放置腰间的泥金扇子,给人扇风。
温声道,“我已雇了手工师傅,届时回京后你也能吃到它。”
云皎月微怔,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男人耽搁许久,是顺道还雇用了厨子。
李运绝望凝视正眼都不再给他的云皎月,知道自己死到临头。
这时周武急忙从衙门方向赶来,“大人!大人!”
下马抱拳,压低声音道,“有人招了!”
“衙门人手不足,首批受刑的男子连一百四十下的杖责都没罚完,就有人被吓得屁滚尿流!”
“他们说曾经跟踪过买家,发现对方最后上了前往雍州的漕船!”
周武控制音量,继续禀告,“据说,前日还有人家卖出妻女。”
“我想买家及受害女子,现在还在青州!”
祁长瑾平静看向周武,扇风的手一顿,掩下浓重冷漠的杀意。
他俊美的轮廓情绪暗流涌动,张了张唇。
“传消息,三日后,海陆两路不必检查,外出皆放行。”
周武愣住,“大人,要是不必检查直接放行,那买家不就跑了吗!”
祁长瑾不拐弯抹角,“青州好战,商业发达。”
“既具备鱼盐之利,离京都位置又相对较近。这也就是为什么青州会接连失踪大量男子。”
去年姜寻派出杀手,是为强夺青州。
今年幕后之人盯上青州壮丁,连可服务农桑,可再生产的女子都不放过。
未必不是为了瓦解青州年轻一代战力,是在巧取。
祁长瑾给出指示,“给李运一个全尸,挂于城门示众。”
“如此,短期内,青州便不会再有典妻卖女的事情发生。”
“再……找人做饵,引蛇出洞。”
周武恍然大悟,随即抱拳赞叹,“我明白了,大人英明!”
若往后典妻卖女之事不会平常。
那买家必定会在离开青州之前,尽可能地带走更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