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州的婚宴,你该去。”
杜英稚嫩坚毅的嗓音犹在耳侧回荡。
距离被一个孩童一语惊醒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六日。
云皎月出了嘈杂的舱室,看向热闹之中同伙计玩叶子戏的霜商烟景,合上房门下楼。
一如她离开长临岛时所想。
越靠近青州,她这颗心就越会不安。
站在漕船甲板之上,负手望向没有边际的海面愣神。
等云皎月能看见涌上滩涂迤逦的海浪曲线,才发现距离上岸只隔几十丈的距离。
她情绪终于开始有明显转变。
深深倒吸咸湿的空气,好笑自嘲,“我真是昏了头,居然会被一个孩子说动。”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个负责掌控船帆绳索的水手突然惊呼。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你们刚看到了吗?岸上有官爷在杀人!”
疯狂指着岸边,“手起刀落的,有颗黑黢黢的脑袋扑通一下就掉了。”
“我还看到那脑袋滚了滚!”
水手怕自己说的话没人信,索性拿了半年前船长刚购置的望远镜看岸边。
看了一眼猛地闭上眼睛,抖着手将望远镜递给身旁的人瞧动静。
云皎月眉头蹙得紧紧。
谁能想到连青州的地界都没踏上去,就遇上了一桩命案?
也从袖子里拿出望远镜,挪了挪角度。
看见岸上竟然挤满了刀剑出鞘身着盔甲的士兵。
船只逐渐靠近,风声凑巧将粗犷的吼叫声吹进耳膜。
隐隐约约听到怒斥声,“来往船只纵使是停留,也必须例行检查!”
“凡是女子,亦或者长得像女子的男子,通通都要核实画像才能放行!”
“如有不听命令的,这个船妓就是你们的下场!”
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将刀尖对着人,不耐烦指挥船只靠岸检查。
云皎月没多想,动作利索下意识转身。
边从甲板座椅上拿出帷帽戴上,边往舱室走。
准备让烟景霜商给她上厚重的妆容易容。
这时,帷帽垂落白纱凑巧被风吹起一角。
女人容颜半遮未遮,一道熟悉身影瞬间闯入眼帘。
云皎月有几分错愕——
宁顾行怎么会在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