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眉眼带笑,丝毫没有被先前的胁迫激怒,情绪唯有厌恶。
轻描淡写笑道,“姑奶奶,天变了。”
“什么?”阮氏不明所以愣了愣。
“我不怕三人成虎,我在青州城远比你有口碑。”
云皎月微启薄唇,锐利眼眸眯了眯,半俯下身子离阮氏近了些距离。
“你可能没有搞清楚状况,昨夜我请了青州大半有头有脸的商户,意在解决青州民众生计一事。”
“你说你到外头传我的坏话,有几人能信?又有几人听了所谓的传言,会怒不可遏地找你麻烦?”
阮氏后背僵直,呆傻站着不愿意输气势。
压低声音,最后一搏愤怒道,“难道你真的就半点不怕自己名声有瑕,对自家夫君官途有碍?!”
尽管阮氏控制了音量,但急切吵闹的动静还是引起云家族亲的注意。
下一秒,云皎月目光尽带上位者之威严。
剜了眼阮氏一眼,严肃道,“我不怕。”
“你若鸡毛试火不自量力,非要去做有碍我或祁家名声的事情……”
“我不会拦你,但我敢保证。你敢做,我就敢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察觉阮氏双腿发软,云皎月脸上带着客套尊敬长辈的笑意。
及时加大了搀扶力度,将不情不愿的阮氏扶出灵堂。
背过身的刹那,眼底温度尽数褪去好似寒冬已至。
两人在前头走,陈家族亲在后头跟着。
送出大门时,云皎月猛地撒开手。
阮氏差点摔了个踉跄,不等发火,就听一道冷不丁的声音响起。
“姑奶奶好走。行车有车道,行船有船道。”
“您年纪大了,往后咱们两家就互不相干,各走各道吧。”
说完话,云皎月甩袖进了云家,陈家族亲之人下意识纷纷退到两侧,不敢挡路。
他们不知道阮氏说了什么,竟然让这位学士夫人在大门口撕破脸面。
不过他们都认清形势,知晓陈家再不算云家和祁家的亲戚。
陈家族亲几乎都各回各家,嚷嚷抱怨着,“真是白来了!”
“还以为陈老夫人有多大靠山呢。谁知道人家祁夫人压根就不搭理这门破落户。”
“陈家吊唁也去过了,咱们回家回家!”
族亲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一位衣着破烂打满补丁的少年。
少年父母双亡无人照料。
没直接回寄人篱下遭受白眼的亲戚家。
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去搀扶阮氏。
嗓音稚嫩好心道,“堂祖母,天快黑了,我送您回家。”
“你是?”
阮氏看到周遭已无其他族亲,心凉了半截。
她本身年老眼睛不灵清,走在凹凸不平的砖道上,只能走得极为缓慢。
少年道,“我爹是前年淹死在塘里的陈荣,算起来您是我堂祖母。”
阮氏想了一圈,依稀想起少年是自己的哪门亲戚。
喜得孤儿情绪大喜,想到陈家四处清冷,又悲伤起来。
斟酌过后有些疯魔。
疼爱拍了拍他的手背,“回家好,回家好。”
“有你陪着祖母回家,祖母把什么都给你,都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