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是方才无声哭久了。
院子里有三张座椅,是祁家家仆专门为贵客搬来休息用的。
宋夫人没有心思坐着休息,左大人关心同僚也未坐下。
陆乾倒是想坐,但是没人坐,他也不好意思像没事人一样地坐着。
“祁夫人,我家夫君没事吧?”宋夫人不敢看向屋内。
左昌顺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祁夫人。”
“宋夫人关心宋大人,一直在追问。我……我只能照实说了。”
宋夫人双手控制不住在抖,“我听说昨夜,我夫君出了很多血,当即就不省人事了。”
绷不住情绪,大颗大颗的泪水断弦一般从眼眶溢出。
赶忙拿帕子擦拭,哭得嗓子早已嘶哑,“要是他去了,我可怎么活啊。”
云皎月握住对方双手,她在空间一直没有听到外头有异样的声响。
想来连追问,宋夫人也是不敢放大音量,唯恐担心她治疗出错。
有这样贤惠识大体的妻子,这宋大人怪不得倒霉。
实在是已经很有福气了,连上天都要嫉妒,可不得要找点什么事情给人磋磨一番。
“宋夫人放心吧,我昨夜身上刚好带了秘制救心丸、止血敷药,还有针灸包。”
“那些东西正好都派上了用场,宋大人没事。”
左昌顺瞠目结舌,嘴巴惊得张大。
若是云皎月是个男子,他高低要把人拉军营当军医。
震惊道,“宋大人那么重的伤,祁夫人你只靠这三样东西,就给治好了?”
云皎月声音轻透,传进堂屋。
再次示意宋时年务必统一口径,纠正道,“宋大人福泽恩厚。”
“他昨夜的伤只是看着厉害,实则都避开了要害。宋大人能转危为安,不是我的功劳,是他和夫人自己的功劳。”
“宋大人和宋夫人都是好人,老天爷是不会允许这样情深似海的夫妻,去忍受天各一方的苦楚。”
宋夫人眼眶酸涩,听到自家夫君性命无碍。
顾不得得体,直接冲进堂屋扑到宋时年身上。
外头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宋夫人有这样的一面,她死死搂着宋时年,哭喊,“老爷,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皎月刚想出言提醒,别太一个劲挂人身上。
万一伤口开裂怎么办?
然而想想就作罢了,谁让她转身时,看见宋时年心甘情愿忍着胸口的负重压迫感。
他耐心轻拍着自家妻子的后背。
声音温和宠溺,“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多亏了祁夫人医术高超,也幸而你夫君我运气好,阎王爷都不收我。”
云皎月:“……”
云皎月默默离开堂屋,去主院房闼书写外敷麻药的配方。
让赵妈妈给宋时年夫妇送过去。
左昌顺见同僚安然无恙,也放心出了青州城,去肃清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