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愣住,不明白云皎月突然发笑干什么。
显然不可能是在欣慰他懂事,所以才笑。
云皎月垂眸看他,犀利冷漠的眼睛锁定云柏林。
无声勾了勾绯红薄唇,喊了声对方的名字,“云柏林。”
一字一句嘲弄道,“你认为血亲关系会形影不离,那是因为你是云家的儿子。”
“从小到大,你要什么不要什么,爹娘都给。”
“连这次,他们也是为了你,才蹚得姜王府浑水。”
清醒没被道德绑架,“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既得利益者。”
“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拿骨肉至亲四个字谴责我?”
云皎月的笑意恰如罂粟花明艳,却暗藏危险。
从圆凳上站起身子,冰凉手掌轻轻拍了两下对方脸颊。
沾染权势的上位者气息,睥睨面前的弱者。
启唇轻视道,“你明知道我和你不一样。”
“我自小在云家被苛待,云长东和张氏对我不算好。”
“养我到十五岁出阁,也只是为了让我嫁个好人家,便于这辈子都能给娘家当血包吸血!”
“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他们没有感情,对你更没有!”
云柏林浑身僵硬愣在原地,瞠目结舌看着自家亲姐姐。
他心里羞愧,喉咙老半天堵住了似得发不出声音。
想起当初祁家被抄,他们云家一家三口之人的反应。
当时他们的亲爹云长东叹息了几句,说白白浪费了一个能扶持云家的棋子。
而他根本无动于衷……他忙着去青楼喝酒。
至于张氏,她倒是为云皎月哭了两次,但也仅仅只是哭了而已。
那天,云皎月被衙役押出青州城,他们都没去送。
因为他们根本不想,为无用云家之人打点衙役!
哪怕是从荷囊里出一个铜板!
都认为云皎月不配。
云柏林在军营里被洗去不少纨绔子弟的气质。
提自家姐姐提起往事,黝黑脸庞破天荒浮出一抹不明显的愧怍。
声音低下去,“可是姐姐,我们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眼下云家染指官银的事情没泄露,你完全有能力替爹娘遮掩,你就救救他们吧!”
云柏林眼神飘忽没底,深知自己不配开口让云皎月帮忙。
可是他实在做不出来弑父弑母的事情。
咽了咽口水,厚着脸皮哀求,“姐姐,我保证!”
“只要你护下爹娘,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再糊涂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