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想想,当初周家借给江家银钱,开的月息是三分。”
“几月时间就能将债务还清,说明江家行商颇有手段,江家以后都是江景千的,他的本事也不会小。”
她认为,一个在危急关头能去救前未婚妻的人,不会是坏人。
毕竟他不去救周沁,也能毁婚。
“这位江大少爷不漠视人命,就算是为了维持青州城的繁荣安定,他也会自愿帮我去和吴老爷签订契约。”
云皎月看得很开,细长手指握着团扇,坐直身子扭身去看祁长瑾。
轻笑,“再说田底权而已,地这种东西,一旦改朝换代就全没了。”
“说句大不敬的,皇室子嗣凋零,皇子年幼,贵妃又是大梁人。”
“以后大齐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江景千就算成为第二个吴老爷我也不怕,只要他老老实实实行永佃制。”
大齐奉行土地自由买卖的政策,有关田底权的买卖转租都十分频繁。
不会有人去关心田底权的拥有者究竟是谁。
而佃农也不会长期关注这种事情。
等风头过去了,如果她需要,再找个机会收回田底权到她手下就是。
“吴家手底下的数百顷良田,不受天灾灾害的良田肯定不少。”
“江景千实行永佃制,不将庞大的粮食数量集中。佃农买卖粮食不受阻,青州饥荒发生的可能性就会再降低。”
她可以在青州开些粮铺,分批将空间里的粮食售卖。
要是粮食还不够,再在空间种植。
总能维系住些许时局。
“对了长瑾,今天我得出去,你分几个人给我。”
云皎月从摇椅上起身,走到石桌旁拿起一块栗子糕。
咬了一小口,“京都船舟戒严,我是偷跑出的京都。”
“外头的人都不知道我在青州,我也不想那么早暴露行踪,所以祁家的人就不好堂而皇之地用了。”
祁长瑾如松如月,端坐着的身影清瘦如竹,清雅矜贵。
那袭明朗洁净的锦袍很合身,宽肩窄腰教人不能移开眼。
注意到自家妻子明显带有欣赏意味的神情。
声音有些发烫,“出去注意安全,这里的人你随意差遣就是。”
云皎月得了准话,拍拍手上沾着的糕屑。
准备挑人出门。
正巧李敬之怒容满面,揪着审问过的黑衣人,气不过一把踹到地上。
“长瑾,他招供了。”
“他说他背后的主子是我表哥武定侯,可这怎么可能?!”
云皎月明媚眼眸紧缩。
视线里地上的俘虏,脸被刀划出密密麻麻的伤痕。
奄奄一息倒在地面上,昨夜穿着的黑衣这会儿湿漉漉全是血液。
碎石都沾了鲜红颜色。
他黑衣破破烂烂,鞭子抽出数不清的裂口。
酷刑之下,十根手指头,每根手指都被长长的银针刺入推进。
银针未完全推入,半截露在太阳底下反光。
李敬之满脸肃杀之气,俯视俘虏,“你一定在说谎!”
半蹲去掐对方咽喉,后者脖颈青筋暴起难以呼吸。
眼里杀机四溢,不假思索,“武定侯有什么动机去谋取囤粮村的粮食?”
“他根基大多都在京都,就算谋取了,粮食又能运到何处!”
“怕是没藏好粮食,谋反的帽子就会扣到他身上,这不是白白担了灭族之罪?”
云皎月细眉微挑,有些意外。
没想到李敬之对陆乾的兄弟感情竟然并不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