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二品龙虎将军破口大骂。
他膝下有一女,近月穿得很是夸张,一日一套奇装异服。
说是不能让交好的贵女夺了风头。
尽管他对这种奇装不满许久。
可如果连穿衣裳都能扯到祸国的罪名上去,他说什么都要袒护自家的女儿!
从三品轻骑都尉也轻嗤,“怪不得说文臣的唾沫星子,武将的剑。”
“几块布料的事情,竟然夸大其词上升到祸国程度,简直何其顶杠诡辩!”
他挺着胸脯,怒火在胸口蔓延。
火气直接冲上天灵盖!
最近家里的妇人,穿得也让他冒火!
只不过,这种冒火,并非怒火。
近月妻子穿得诱人,他们的床笫之欢都更甚从前了……
其余武将也在袒护自家妻女,帮着姜王府说话。
怒喝道,“老子早看你们这些靠嘴皮子升官的臣子不顺眼了!”
“对,你们要是再敢胡说八道,老子今日下朝,必定要对你们不客气!”
霎时,议政殿臣子们骂战不停。
人身攻击也好,指桑骂槐也罢,吵得沸天震地,不得安静!
崇明帝一览臣子剑拔弩张的架势,脸庞阴沉。
他单手叩着御案发出细微声响,冷漠压抑的气势恰如山雨欲来!
陆崇和徐公公从始至终都未开口。
他们缄默不语,观察着崇明帝逐渐怫然的情绪。
果然,下一秒!
崇明帝狠狠攥起温热的青玉茶盏,从高处砸向人群。
上好的茶盏,碎裂声脆响!
这时,闹哄哄的议政殿突然寂静。
天子震怒,臣子们垂头,避开愤怒视线。
崇明帝揉着自己的眉心,听人吵了一个时辰,已是身心疲惫。
低哑嗓音从胸腔中传出,“陆卿,关于昨夜灯节,因民众慢待衣冠而生出的非礼一事,你如何作想?”
陆崇身体向前倾折,脊背后颈呈屋脊状,恭敬行礼。
在群臣激愤互骂争执时,他慢条斯理梳理着昨夜关于灯节的一切信息。
帝师府暗探早已告知他,灯节是西宁侯府托武定侯举办的。
没想到他的运气居然这样好,灯节的非礼之事,牵扯姜王府和西宁侯府。
他只需像往常直言,就能打消帝王疑虑,不再疑心他偏袒西宁侯府,及站队姜王府。
陆崇不苟言笑,没有直接回答崇明帝的问题。
将炮火对准姜王府一派,“轻骑都尉,你方才说,奇装异服只是几块布料的事情?”
轻骑都尉用鼻孔出气,轻蔑瞟了眼陆崇:
“陆大人,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衣裳款式而已,要我说,你们这些文臣,就是吃饱了撑着,管人家女子穿什么衣裳!”
陆崇面对责骂,眸光忽而变得凌厉。
不是因被骂而气恼,而是因发觉大齐的气数有所耗尽。
愤懑启唇,说出一句话,“你这话,有理,却也没理。”
在人分三六九等,规矩等级分明的大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