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顾行视线轻飘飘落于站在台阶上的云皎月。
显然还在记恨上回搜查学士府中计的事情。
云皎月细眉微挑,虚无缥缈好似没有焦点的视线,隐匿下一丝凌厉。
对仇家的出现并不意外。
应该是安远公主被殴打踩踏、堕杀亲子之事,惊动了崇明帝。
宁顾行,被重新重用了。
云皎月僵直着站在原地,总觉得宁顾行神情有些拘谨。
她了解宁顾行的脾气,按道理闯入侯府,再怎么也要直接给西宁侯当头一棒下马威!
怎么居然一言不发?
难道……
这时,一道尖锐阴阳怪气的声音恰好响起,“朝中形势瞬息万变,今日革职,明日就能官复原职!”
“这种事情,西宁侯难道不知道?”
话毕,拱卫司人手瞬间往两侧唰唰退去!
几乎同一时间低下头,不敢直视说话之人。
乌泱泱挤在廊内两侧,空出三四人能同时穿过的距离,恭敬等着司礼监掌印徐公公走上前。
西宁侯一见徐公公都来了,不满瞪向宋元清。
这种出动的数百人阵仗,足以灭掉侯府满门!
他们,肯定是为了安远公主而来。
嘴唇不受控地抖动,“厂公,您怎么来了?”
徐公公穿着身制如质孙服的蓝色华丽蟒袍,袖上绣有蟒纹,腰间带着鸾带。
颀长身影往那一站,直至中年经年累月的阴柔变态气场,压得在场之人透不过气。
徐公公主动忽略了西宁侯明知故问的废话。
视线淬了毒犹如毒蛇搜寻要抹杀的猎物,落在云皎月身上。
云皎月静静承受着祁长瑾未来义父的打量,她的心理素质一向很好。
只是对上这位大齐国无人不知的奸臣目光,还是有些受不住。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她紧咬着牙关不露怯,凝望着徐公公没出任何声响。
徐公公精明干练,意有所指道,“祁夫人好胆色,居然敢孤身进入西宁侯府。”
云皎月只能不卑不亢,“为了安远公主,冒险一搏也值得。”
“好一个值得!”
徐公公阴柔声音嘲弄,“只希望……此事过后,你还认为值得。”
云皎月思绪如乱麻,脑子里一团糟。
眸光凌厉幽深,暗自揣摩徐公公的意思。
今天她见了太多人,每一个人都或想救,或想害安远公主。
可以说,除了宋琰,其他人都是明摆着的各怀鬼胎。
云皎月脑子里有个最需要即刻想明白,却又想不通的疑惑:
宁顾行官复原职,他急忙来替西宁侯夫人对付叶氏母子,这事情可以理解。
但徐公公不是看不上裴家,不满意宁顾行娶裴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