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再醒来时,是巳时三刻。
小心翼翼从床上起来,洗漱后,霜商前来禀告,“二小姐,您娘家来人了。”
“您的弟弟和娘亲张氏正在前厅等您,赵妈妈说,张氏眼睛都哭肿成了核桃。”
云皎月抿了抿唇,不悦。
坐在镜面前,让烟景简单给她盘了个发。
去了前厅。
张氏手里拧着帕子,哽咽抽泣。
眼睛跟不要钱的雨水似的,止也止不住。
云柏林沉声冷笑,“娘,你是不是窝囊太久了?”
“我是你儿子,以后你养老可还得依靠着我!你心疼爹干什么?”
“万一他那子孙根还能用,给我生出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怎么办?”
怂恿,“到时候,我们母子什么好处都没法捞到!你还不如别管爹!”
云长东两晚没住云家,张氏心里着急。
派人往外头外室的宅院里,挨个去了一趟,发现也没留宿在外头。
以为自家夫君出了事情,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云柏林看不下去,就说了城隍庙里发生的事情。
原以为张氏知道云长东下落后,能安心。
结果她竟然以死相逼!
逼着他,带她去找云皎月。
云皎月隔着几米远,就看见张氏哭泣下,不停颤抖的肩膀。
走过身旁。
冷不丁说话,“娘,你是婚后跪久了?习惯被爹打骂嫌弃,所以受虐成性?”
“爹好女色,外头娇养的十几岁外室,数不胜数。你就那么心疼他?”
挑明现状,“现在我得罪了他……”
“而你的亲生儿子柏林,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要是还能传宗接代,你云家正妻的位置,以后有你被迫交给别人的时候!”
张氏十五岁就嫁给了云柏林。
这辈子,最好的年华全给了这个夫君。
可以说,在他身上已倾注所有。
她红着眼眶,没底气。
“皎月,我们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你一个外嫁女,主张把你爹扔到青楼,真的太过出格。”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觉得没脸,小声说话,“还有,你爹,他堂堂七尺男儿……在外人面前,这也抬不起头啊!”
张氏从椅子上站起,宽大的衣裳遮不住走形的身材。
走到云皎月身旁劝说哀求。
“你就当是为了娘,别为难你爹了。”
“好不好?”
云皎月锐利眼神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