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之此番月余不在沙橘村,回来时皮肤比先前略白些。
样貌显得愈发硬朗俊美,就是眉目间冰冷凛冽的戾气较之从前显得更重。
一副活脱脱想杀人的模样。
他太阳穴突突跳着,忍着怒气。
尽管并非故意将怒意,展露在人前,但情绪根本难以控制。
敛下神色,“长瑾媳妇,我有事情要问你。”
“可否跟我出来一趟?”
云皎月绯红薄唇微抿,心底有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是李敬之在沧州找到了方娘?
思索片刻,认为对方还是无功而返的可能性大些。
要不然真找到了,他也不会这么快回沙橘村。
考虑到这层原因,打算咬紧牙关,不能泄露半点有关方娘的事情。
两人走到屋外空荡荡的黄土地上。
李敬之脚步倏地停下,转身时,目光凌厉骤然扫向云皎月。
“长瑾媳妇,我问你一句,你可认识方婉?”
云皎月怔了怔,头一次知晓了方娘的名字。
她隐匿眸中的警惕情绪,懵懂摇首。
正儿八经说话,“今日之前,我并未听说过方碗二字。”
“李大哥,你这副疾言厉色的架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顺便找补道,“我刚刚在李大儒家里,看你怒气冲冲,吓人得很。”
“就想躲一躲,怕你莫名的怒气殃及我。谁能想到,你竟然是专门来找我的。”
李敬之眉头挑起,幽寒眸子透露出一抹危险意味。
敏锐视线仔细打量着云皎月。
像要把人给看透。
听见对方字字清晰,察觉对方并没有在撒谎后,神色终于开始舒缓。
脸色好看了一些。
李敬之有些沮丧。
他在青州一路找寻,并未找到方婉的下落。
到沧州地界时,无意中听见万寿县有人说醉花楼的花魁方婉近日身子不好,疑似小产缠绵病榻。
即使听到的是花魁,而非什么良家女子。
可方婉二字,仍然足以让他去醉花楼探上一探。
那天他透过半开的窗户,远远看见花魁躺在病床上,身形和他的婉婉尤为相似。
他想上前看个究竟,到门口时,心中生怯,止了步。
等过了一日,有心理准备见花魁一面时。
醉花楼的老鸨却说:
“方婉身染重疾,对醉花楼已经毫无价值。她早已自个儿赎身,去了别地。我看爷还是找别的娘子吃酒玩乐吧。”
李敬之不信邪,一连几日都去了醉花楼。
偏偏都无功而返。
而后他在酒楼偶遇万寿县衙役黄西瓜。
这衙役喝酒后,吹嘘云皎月有起死回生之术,活生生将醉花楼的花魁都给救醒了。
他这才克制不住恼意,想回来向云皎月问个清楚。
李敬之不确定醉花楼的花魁,究竟是不是他的未婚妻。
不过,不管是不是。
保险起见,他都不能把在沧州的所见所闻说出来,以免败坏方婉的名声。
李敬之俊美的面孔神色复杂。
放在后背的右手握拳摩挲,避而不谈云皎月的问话。
声音温和,“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