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瑾见云皎月要在众目睽睽下脱他衣服,忍着身体的剧烈疼痛,往身旁挪了挪,不想被她碰到一分一毫。
他脸色阴鸷得可怕,“用不着,离我远点。”
“我是怕你长时间不脱衣服,到时候衣服就要黏在模糊的血肉上!”
“怎么?你打算让这衣服的布料,跟着你一辈子?”
云皎月自己身上也有伤,知道衣料黏在伤口上不好受。
她摁住祁长瑾的手,小心将沾满鲜血的衣裳从后背慢慢褪下。
男人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水,紧抿着薄唇不发出任何声音,但身体因为疼痛导致的轻颤,还是暴露了伤口的严重程度。
云皎月被后背的伤惊得瞠目结舌,饶是她跟着部队经历过枪林弹雨,也被这种古代刑法的残酷给刺激到。
和祁长瑾身上的伤口相比,她身上的伤只是小问题。
男人原本精壮的后背,现在根本没有一寸好皮肉,廷尉府那帮人,一看就是往死了动手。
血淋淋的背部,隐隐冒出森森白骨。
就这种屈打成招的刑法,也怪不得这位未来的大首辅,会心理病态成遗臭万年的大奸臣。
云皎月凑近祁长瑾,用手在他背后扇风降温,减轻疼痛。
压低声音,“抄家前,我藏了一小瓶金疮药在发髻里,等他们睡了,我再偷偷给你上药。”
云皎月记得空间医药房的货架上,还摆着一瓶金疮药。
金疮药有止血止痛、生肌,不让伤口继续化脓的功效。
她之前没舍得拿这个药给自己用,毕竟是最后一瓶库存了。
但祁长瑾后背的伤太重,如果直接拿消炎药止痛药给他吃,他不见得会吃,没准甚至还会以为她是想毒害他。
只能拿这个好东西,来给这个便宜夫君用了。
祁长瑾入鬓剑眉诧异地挑起,怀疑云皎月是别有用心。
这个女人以前是贪图祁家家产,才费尽心思嫁给他。现在祁家倒了,她不哭不闹,也没喊着要和他和离,肯定其中有诈。
“你是想毒死我?”
祁长瑾眼里寒光森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除非我休了你,否则就算我死了,你也得因为祁家长孙媳妇的这个身份,被押到泽州流放。”
云皎月抓狂着,这个未来的大首辅,怎么这么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要是一开始就想和离,早在祁家的时候就会提了!
冷着声音忍耐,“我没想毒死你。”
怕祁长瑾不相信,以原身的口吻市侩道,“我知道你是被污蔑舞弊的,所以怎么会舍得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