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融进了血的气味、火烧断木头的烟味，还有腐败潮湿的废墟的味道，每一种都极致地冲撞着人的鼻腔。

沐念汐转过身，趴在墙头往外面偷偷地看过去……

谢宴池杀疯了，一手握着棍子，一手握着短刀，扎中一人的胳膊，一棍子敲断了一人的腿。

篝火被踹翻了，燃烧的木头四处滚动，火星子四处飞溅。他站在人群里，披着一身火光，所向披糜。突然，他回头看向了沐念汐躲着的方向，那双眼睛阴冷深幽，戾气迸裂。

沐念汐猛地想起了越岭给她看的那张照片。

那上面的他，也是这样充满了暗黑的戾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撕碎他眼前的这个世界。

对方有三四十个人，一开始是被打懵了，后来反应过来时都挥起了棍棒冲向了谢宴池。他只有一个人，身上免不了挨了好几棍。

沐念汐看着那些棍子，心都快从胸膛里撞出来了。那些可不是寻常的棍子，不少上面还有铁钉，甚至绑上了铁块，打在身上，能削下一大块肉！

“老谢，我艹……”曲戈跑过来了，眼看这情况，马上捡了根棍子，没头没脑地冲进了人群。

他也是打架打大的，虽没谢宴池那么能打，但帮他分担点儿没问题。

救援队的人也摸过来了，之前他们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被伤者绊住，为了救人，渐渐地就和程殊白一行人给走散了。场面一时间混乱了起来，那些被扣住的人群趁机撒腿就跑。

叫的喊的嚷的，场面乱得看不清谁是谁的人。

沐念汐摸到了一根棍子，想冲进去帮忙，可一点机会也没有。那些棍棒在天上乱飞，人一个一个地飞开，稍不留神便有热腾腾的血飞到了脸颊上。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种场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躺了一大片人。有那些人渣，也有这边的队员，曲戈也打累了，瘫坐在地上一直在喘气。但谢宴池没有停，他从地上拎起了一个人渣，已经全是血的拳头重重地砸向那人的脑袋。

“老谢，别打了，打赢了。”曲戈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但谢宴池就像听不到，一拳一拳地往那人身上招呼。

扑扑……

扑、扑……

拳头砸在身上的声音，越听越让人恐惧。

一行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惊惧地看着谢宴池。他身上全是血，活像是从火焰深处走出来的活阎王。

突然，曲戈脸色大变，猛地冲过去，想要拉住谢宴池。

这场面太像十年前那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