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激动,甚至没发现白阳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王爷。”
白阳突然地低唤,谢元灼身子本能一颤,皱眉扫了过去,沉声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白阳见他神色紧张,面露疑惑,伸长脖子往谢元灼身后看。
瞧到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她没见过的东西,白阳不由一愣:“王爷,这些都是什么啊?”
谢元灼回身挡住身后,没有回答白阳的问题,沉着脸问:“你有事吗?”
听出谢元灼语气里的不满,白阳立即垂下眼,收回视线,满脸乖巧地对谢元灼俯身行礼:“王爷,我来是想替爹爹和长姐求情。”
不等她开口,谢元灼便冷声道:“白先生和白悦所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没有株连白家已经是宽厚。”
“王爷,我明白。”白阳立即解释,“我不是想让王爷放了爹爹和长姐。”
她赤红双眼,掀起眼皮,满面委屈地望向谢元灼:“我只是想求王爷给他们一个痛快。”
谢元灼没想到白阳会求这个,神色一滞,疑惑询问:“如何给个痛快?”
白阳瘦弱的身子略微颤了几下,嘴唇抿成一条线,犹豫许久,才缓缓开口:“请王爷即便是下令仗杀,也不要流放。”
闻言,谢元灼大惊失色。
他万万没想到白阳一个如此娇弱的小女子说出的话居然这般狠厉。
其实,这几日谢元灼在思索如何给白先生和白悦定罪时,首先考虑的便是流放。
流放虽苦,但好歹是保了条性命。
白先生终归跟了他这么多年,若是真要仗杀,谢元灼也于心不忍。
没想到,第一个劝他仗杀白先生的,居然会是他的亲生女儿!
半晌,谢元灼才敛下心神,微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看向白阳:“白阳,你可想好了?若是真下令仗杀,那你们便是天人永隔,再无回头之路。”
白阳垂着脑袋,手帕缠在手指上,有时拉长,有时团成一团,泛白的指节咔哒作响。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再度看向谢元灼,目光里都是坚定:“王爷,我想好了。是爹爹和长姐做错了事,王爷应该按照律法处置他们。”
“若是王爷从轻发落,判处他们流放之刑,难免会引起外界非议,到时对王爷清誉有损,爹爹和长姐岂不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