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然渊见大家情绪不稳,自己也需要转移注意力,换了话题询问道:

“谁伤了士文和斌儿?你们怎么遇到他们的?”

柴胡一拳锤在墙上,磨破皮肤,血被泥土混合稻草的墙面吸收,却感觉不到疼痛般,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

“古家欺人太甚,士文和郑斌在王府大街转角处兜售字画,云墨轩的掌柜带着一群打手,二话不说掀翻桌子,速度极快地在两个孩子胸口分别扎了一刀。”

柴胡哽咽,喉头如同堵着千金巨石。

他身后的瘦猴补充道:“半个时辰前,柴哥感觉心绪不宁,右眼皮直跳,一家家询问情况,可是我们都好好的。”

柴胡深呼吸,终于寻回自己的声音道:

“郝大哥也知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兄弟们合计,干脆把士文和郑斌接回家。

没想到,我们刚到路口眼睁睁看着刀子插进他们胸口,就差十几步……”

柴胡捂脸面对院墙蹲下,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

瘦猴和兄弟们见柴胡哭,他们也忍不住,众人抱头毫无形象哭成泪人。

他们这些底层民众的命太苦,生活的艰辛压迫得他们无法呼吸。

总是吃了上顿,不知道下一顿在什么地方?

云亲王心善,开放王府大街,让那些摆摊设点的底层民众有点营生。

日子刚好了半年多,又遇到这样的事情。

古家家大业大,权势滔天,就算想报仇,他们也没那个能力。

为了家人和这边贫民窟的亲朋,大家只能忍。

憋屈,真TM的憋屈!

郝然渊额角青筋暴突,全身包裹在愤怒中,又是一阵猛烈咳嗽。

郑宏忙不迭给父亲顺气,慌乱中手脚都不协调,鼻涕顺着嘴角先滑落,眼泪才大滴大滴掉落。

但依旧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再成熟,再能忍,毕竟还是一个十多岁的青涩少年。

换做现代,只不过一个高中生,在校园中无忧无虑接受畅游在知识的海洋。

然而,在这里,早早经历灭门之祸,如今又亲眼目睹两个弟弟全身是血,心插匕首……

那种打击和疼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