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被他抱着，他身上极烫，她却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连带眼神都冷了下来。

放弃凌家。

他要她放弃凌家，然后呢？余生全都指望他的宠爱吗？还是像从前那样，时冷时热。兴起时宠她，翻脸的时候比翻书还快。强迫，限制自由，禁锢，到后来甚至是囚禁。

她怎么能忘记呢？他甚至将电子脚镣这种东西，用在她的身上。

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任他欲予欲求。他的控制欲太强，令人窒息。她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

穆北辰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松开了她。

见她脸色不好，他知道自己逼得急了，连忙解释，“我知道从前我对你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我从没想过要跟你离婚，当初那么做都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报仇？”凌玥神情冷淡，“因为要报仇，所以选择隐瞒，所以不顾我的感受。因为报仇，哪怕在明知苏苏失踪的情况下，也不肯停下自己设定的复仇轨迹。因为报仇，宁可伤透了我的心，宁可让我恨你？”

他的意图，她能够猜到。

穆北辰知道自己理亏，这件事情上，他百口莫辩。因为，原本就是他的错。

他突然托住她的后脑勺，炙热的眼神，逼近一分。

“我问你，如果那天，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凌玥不解，疑惑地看向他。

穆北辰拉着凌玥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这里，婚礼那天，子弹从这里擦过。我感受得清清楚楚。陆志豪派了狙击手，我虽有防备，但也只差分毫，就会丧命。我与死神擦肩而过。”

凌玥美眸睁大，她不知道。

“你没有听到枪声，因为当时你已经上车离开。”穆北辰突然松开她的手，改为扯开自己的衬衫，“哗啦”一声，纽扣开了四五颗，直接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肌肉的线条感，完美如雕塑，辣眼睛。

凌玥下意识地别开眼。

穆北辰却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道伤疤，是那日她的匕首刺入时留下的。

感受到掌心里的凹凸不平。

凌玥忍不住回眸，移开自己的手，怔怔地看着那道伤疤，随着岁月的流逝，颜色已与肌肤接近，但是曾经的狰狞，永远也抹不去。

她用力呼吸着，回想起那一日，匕首刺入他体内，鲜血顺着匕首流向她的手腕。那样的感觉，至今清晰无比。难怪，当时他要赶走她，原来他知道陆志豪要杀他。

“我问你，如果我复仇没有成功，我死了，你会伤心吗？”穆北辰握紧她的手，又问了一遍。

凌玥回答不出来，“没有如果。”

“凌玥，最初给你离婚协议，我以为你不会哭也不会闹，因为你一直都不在乎。我想等一切结束，最多半年，再接你回到我的身边。但当我发现，你的存在早就被陆清雅发觉，我只能将你看在身边。我承认，我自私，我不愿意放手。但凡我早点放手，苏苏和你，都不会出事。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死了呢？我宁可你一直恨我！”

穆北辰顿一顿，托着她的下颚，压迫她无限逼近自己。

“与其永远惦着我，不如永远恨我。不要像我这样，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