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骏是军医,在许家出事以前,他和许正柏有些往来。
但是许家出事之后,他唯恐被许家连累,早就已经断了和许家的往来。
许正柏怎么想,他也不是那种会热心的帮忙照顾孩子的人。
韩祎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说:“我没问他。”
许正柏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不用再问了,韩祎月这是趁着刘骏不注意悄悄把沅沅放到他那儿的。
“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把沅沅扔出营帐?”许正柏反问。
韩祎月脸上闪过一丝不确定,但还是坚持说:“当然不会,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医者父母心,他怎么可能不管一个孩子的死活。”
看到许正柏脸上的讥讽,韩祎月声音渐渐消失。
许正柏没有再说话,对于这种自私自利,连亲女儿的死活都不在乎的人,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老夫人叹了口气,也没再问什么,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他们不会后悔吧。
许正樟心头一阵乱跳,他不由得担心起了沅沅的安危,但随即又说服自己,那是军营,刘骏是军医,他不会把沅沅扔出去的,对,不会有事的。
这么想着,他又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怎么说服许老太爷让他回来的事情上。
许正樟跪着上前一步,抱住许老太爷的腿:“父亲,儿子错了,儿子不该一时鬼迷心窍跟着汪成走,但是儿子也有苦衷啊,儿子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是沅沅还小,儿子总不能让沅沅也跟着一块冒险啊。”
“父亲,您不知道,军营里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营帐单薄透风,营帐内又没有火盆,简直快要冻死人了,而且吃的东西也都是又干又冷又硬,我们连口热水都喝不上,父亲,求您让我们回来吧,再在那里住下去,我们真的会死的。”
透过布条下面的缝隙,许老太爷清晰的看着许正樟趴在自己腿上痛哭流涕的样子。
可许老太爷却丝毫不觉得心疼,只觉得失望,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这个幺儿太好了,才会让他一把年纪了还如此天真愚蠢。
这些在他口中不是人过的日子,正是每一个普通士兵在过的日子,就连许天熙在军营里面不也是这么生活的吗?
许老太爷低声问:“既然你觉得留在许家会冒险,现在为什么又要回来?”
许正樟哭声一顿,然后尴尬的说:“当时,当时我们不知道沈大将军他......”
他话没有说完,但是许老太爷也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非就是当时他以为沈大将军落了难,身受重伤,汪成占了上风,他们怕许家会因此惹上事端,也怕会因此连累到他们一家三口。
如今沈大将军安然无事,反倒是汪成被关进了战俘营。
他们运气好,没有被沈大将军怪罪,但军营里的日子哪里比得上在许家好吃好喝的。
许老太爷叹了口气,有些道理,夫子早就已经说了千百遍,可许正樟依然不懂,那现在再说也只是浪费时间。